说着卖起关子来,端起茶来呡了一口,咂摸着嘴品着茶香,就是不说话那意思非得武善三催四请再承认自己浅薄呢。
武善好笑得哄了又哄,她这方继而道“这么跟你说吧,你只瞧你娘我我也算是个不容人,不受委屈的我还是姑娘的时候,你两个舅舅哪个也管不住我,一大家子额人,凡事都要让着我。合该是一物降一物,唯有你父亲,你瞧他文文弱弱的,可我几时在他面前敢挺腰子了但偶尔我若闹个脾气呢,你父也不犯什么堂堂大丈夫的矫情。你所说的一张一弛,的确也是个道理,可两个人之间,不能一味的永远是这一个让着那一个,永远是一个人退步,就得是你来我往,磕磕绊绊的,这日子才能过下去。”
对着女儿说这些难免不好意思,李夫人话音刚落就紧接着打发她道“行了,想你是个灵醒的,响鼓不用重锤,我就多这么一句嘴,你去吧,你爹不是还等着呢”
武老爹那里倒不急,想必也就是谈谈心,问问近况而已,倒是唐姨娘那头来了这一趟,半天了正事儿还没办呢,武善和李夫人说了一声,却步退了出来。
出了门,路上再琢磨李夫人这一番话,细想竟是有味的尤其是武淑还有李之韵,可得原样儿交代给她
后罩房,唐姨娘一听下人通传,立刻弹起身来,迎菩萨一样把武善迎了进来,嘴里念佛道“阿弥陀佛,我真是坐卧难安的,等了几天了,可算叫我见着大小姐了,真是你都想不到,我们那讨债的憋了个什么大雷,那天撂给我了”
武善和唐姨娘分坐下,安慰道“姨娘别急,善正是为此事而来的三儿就在我跟前儿呢,我怎能不留心啊”
唐姨娘一听有她这句话,这心立刻就放下一半儿了,拉着她的手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也算有个着落了,这没谱的事儿,我也没好意思同老爷夫人提,净一个人干着急了”
武善听了暗笑,知道这事儿也就三分真,唐姨娘倒是个妙人,把话说得这样好听。
她不跟李夫人说,那大家心知肚明说了也没用,而没跟武秉钧提只能说,唐姨娘是个心里明白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考方式,再说得残酷一点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诉求,此事说与武秉钧,他真未必会反对唯独奇怪的是,唐姨娘竟然会相信武善的立场和用心,倒是颇让人感觉到受宠若惊。
武善迎光细看,唐姨娘三十出头的年纪,梳得整整齐齐油光水滑的发髻中,竟已夹杂了一二华发,可见真是日日发愁着此事,乃操心太过的缘由。
武善不免问道“姨娘,您若不嫌我小孩子瞎裹乱,我问您一句,您心里最紧要,是为什么不同意啊”
唐姨娘闻言长叹一声,道“我也知道额谨的条件不错,可人都是这山看着那山高,真在此中,才知苦处说什么都是空话,有多少银子多少的生意我都不在意,我就是不愿意她再嫁给商户。”
武善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是她已经想过的几种问题中比较好应对的一个了,就如考试押对了题一般,对症下药地向唐姨娘解释了一番商人在蓟城中的地位,又似是而非地说出了孙夫人对额谨身份的猜想。
唐姨娘听进去后,眼瞧着是松弛些了,只是仍还不肯松口,道“他再好,我们不想着如何沾光,也是白搭。唉我同你说实话吧,其实我都说不清到底是担心什么,可是她一提,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总觉得不靠谱似的,在这说了,你说,即就是真成了你可别笑我想得远,他们两人的孩子算哪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