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辞,不过是武善骨子里的傲气和惰性罢了
但几个弟弟妹妹可不知道,都折服于姐姐品行高贵,颇感到自惭形秽。
一场本应该十分热闹,公说公有理的徒劳自辨,就这么消解于无形。
何况武善的“恶名”倒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惹人注目,蓟州城里另有大热闹毕允平乡试拔得头筹,考中了解元,二喜临门,与昭勇将军府长房嫡女李娴定了亲。
曾经恶声恶状的李之韵早已换了一副“嘴脸”,冲众表姐妹吹嘘道“连芃哥哥也折戟了,这一次的考题听说特别偏好像是老庄什么什么持而盈之,不如锐之,总之可难了”
武贞笑话道“什么持而盈之,不如锐之那是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
李之韵闻言臊了臊,摆手道“总之很难嘛,你看,连背都不好背呢。”
武淑心思没在这儿,打着岔道“题难啊啧那齐鸣若是考不上,倒有的说嘴了”
把武善逗得哭笑不得,无奈道“你倒还将他给记住了,瞧把你闲的”
李之韵还待继续吹嘘,武善故意问她道“那也罢了,毕解元瘦的跟个鸡崽儿似的,别说不过是一解元,就是他日中了状元又如何打马御街,也得能上得去马才行啊”
李之韵一听急了,抢白道“胡说胡说表姐可别说嘴,毕允平的马球打得比我还好呢,回头比一比,看是谁上不去马,哼”
哦那就怪不得了,武家四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偷笑。
李之韵的气来的快去的更快,没一会儿就缠着刚刚还说毕允平坏话的武善,请她给自己讲讲“持而”四句的意思来,武善故意跟她赌气不理,她也不恼,转而求起武贞来。
李之韵定下后,就轮到排行第三的李之菂了。
武善和长公主说话就比和孙舅母说话要更自在得多了,何况男才女貌,也不算她们小武静高攀。
长公主之前也挺孙夫人提过一嘴,本来还不太放心小姑子如今一听说武静是武善亲自教养的那还有什么好挑剔,不就跟自己养大的一样么
何况武善的二舅舅对武秉钧也十分推崇,金麟岂是池中物,他日必有大前程的,便由李二舅爷和武秉钧、李夫人提了一声,这事儿就算定下了,武静还小,不宜张扬,只是李家这段日子也还是喜气洋洋的,受到了影响。
李之韵的事儿定下后,因毕允平年已十八,便将亲事定在了来年九月,不能再拖了。
转眼又是一年除夕,蓟城的新年热闹极了,规矩松散,男男女女走街串巷猜灯谜,赏焰火,互市上摩肩擦踵,许多梳着奇怪发式的异族人,初至蓟州的众人目不暇接,对这里的印象都好极了,李之韵和武善则尽起了地主之谊,带着弟弟妹妹们专钻人少的小巷子,处处都是童年探索而得的宝地。
翻过了年,孙夫人愈加忙乱起来,武善和武淑也被孙舅母借用,替李之韵核对采办嫁妆,顺便还有郭老夫人留给武善的那一份儿如今武善也大了,一并也整理出来,就可以交给她自己打理了。
算这些最是一把好手的武贞并没有参与这事儿,她毕竟是商户出身,在唐姨娘身边儿大小接触这些,对边贸之事十分感兴趣,最近常常找不到她人,连武善也不知道她都在忙些什么。
若论如今什么最见银子,无非是盐铁、海运、边贸。
背靠大树好乘凉,在蓟城活了一辈子,郭老夫人私产颇丰,光是交给武善的田庄铺产,就能让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