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虚指,很多很多次之后,葛大人实在是认了输自觉心胸还不够宽广,整不过他了,都已经写好了奏折自请调离了,却在这当口儿恰好升了官儿。
栾炻亲自来送这位对自己有恩的葛大人,临别赠礼,是一大本子葛大人平日处理政务的不妥之处。
之言辞辛辣犀利,气得葛大人又磕了半把平气丸,转念一想,如此人才,实应因材施用,索性撕了先头的那一本,重新写了一本奏折,把栾炻荐到了督察院。
其后数年,葛大人丝毫不敢提起这份知遇之恩,就连被别人说出来,也是慌张的连连否认生怕被同僚们引为罪魁祸首
好在栾大人虽感怀恩情,但铁面无私的劲头一点儿没打折扣,葛翁的长女出嫁时,他连上几道弹劾,一会儿规制超品了,一会儿闭市扰民了别说选拔恩人了,杀父仇人都说得通,葛翁也因此逃脱了“嫌疑”。
试想,连先帝如此英武明君,都被他气得两次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剑要当庭杀了他,可见栾炻大人的功力。
而姜夫人之所以大展神威,也不是她就有多么刁钻无礼,实则是有一位同僚被栾大人追着弹劾后气不过,缺了大德在栾府门前倒了两大车的垃圾,姜夫人气愤之下,才操起了切菜刀想要斩杀祸首,得亏了当时的文太后把她请进了慈宁宫好生安抚,才没真的血溅宫门。
可想而知,在场的秀女们,有不少人的父兄也是吃过栾老大人的亏的,不说本就憋着想找武家人的事儿呢,仇人见面也是分外眼红。
几日前才被詹得喜吓得缩在房里不敢见人的邹春儿率先发难,阴阳怪气地站在廊下道“这真是不说龙生龙凤生凤吧,也太塌了乃父的面子,爹是那样的石头脾气,这当女儿的倒是个软骨头,拍马屁都不敢光明正大地拍,拐弯抹角地献媚”
把屋子里的栾幼佳气得双眼通红,却嘴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武淑见状,把她往身后一档,站在屋当间儿冷哼一声,清亮亮道“你的骨头硬没闯了祸以后在屋子里头当乌龟”
邹春儿气得跳脚,立起眼睛来就要骂,还好冷眼旁观者有及时补上的,接过话头儿道“瞧这嘴脏的真是好教养啊”
没成想身后,煨热的寿阳县主靠在树下摇着团扇,用一脸“来你再说一遍”的神情道“这怎么话儿说的,我家里教养我,从来没说过乌龟二字不能说龟甲杂宝也是宫里惯用的吉祥花样儿,只怕,是有的人心脏吧”
跳出来的那位一看她接话了,忙调转了矛头,撇开了武家人道“既然乌龟说得,那栾小姐你躲在别人背后,不是乌龟是什么哎呀我也无意冒犯,毕竟龟甲杂宝也是吉祥花样儿呢。”
到底是年轻气盛,一方面不敢得罪,一方面又忍不住暗戳戳地刺了武善一句。
武淑一听愤然抢白道“你管着管不着跟你有关系么你要是那么不平,你把你同屋的人杀了,你也占个独间儿犯着跟我们这儿放什么厥词”到底是顾忌着长姐颠倒黑白的能力毕竟有限,没把那个“屁”字儿说出来。
邹春儿同屋的徐文娇一听“杀”字,没忍住缩了缩脖子,站出来两头儿劝和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仔细嬷”
邹春儿不耐烦地把她拨拉得一趔趄,道“你别管,我倒要看看,嬷嬷真就那么偏心武淑你少得了便宜卖乖,现在你得意,未知将来如何呢,终选还没”
武淑哪容她说完,冲出去把徐文娇也掩到身后,禁忌长姐以嘴仗为主的嘱咐,忍住了没去推邹春儿,蹙眉呛道“你还上手了我倒要看看,你敢公然动手,还到不到得了终选”
这一下先发制人实在漂亮,武善见她处理得宜,也不在这时继续历练妹妹了,施施然准备上去收场,忽而从自己的房中闪出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