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淑依言笑嘻嘻地坐直了,理了理滚乱了的衣裙,在武善开口唤人之前,他突然又端正了神态,低声道“姐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看,姐姐好像也没个定准的主意。可姐姐总不能天长日久地想下去”
正经了这一句,又涎皮赖脸地故作耍赖道“姐姐跟我定一个期限,限期一到,我再问姐姐,是好是歹姐姐要给我个准信儿”
武善一想也是,她本是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如今被问到这个地步了,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便道“好,那就一年,一年我”
武淑听了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不满道“一年也太久了三个月选秀出宫后,姐姐就要告诉我。”
三个月又未免太短了武善讨价还价,道“选秀呢,紧锣密鼓的,我哪有功夫想这个半年吧,各让一步。”
行吧,姐妹俩击掌为誓,定下了半年之期。
此事过后,既然下定了决心,武善也要相应的做出一些布置。
头一件,就是该给宝庆长公主去信一封,说明情况,请她代为遮掩。
若说李夫人是不爱管事儿兼且信任武善,那宝庆长公主就纯粹是无条件的疼宠溺爱了属于武善杀了人,她老人家也要在一旁递刀叫好,阻拦官兵的程度。那自然是武善说白就是白,说黑就是黑了。
何况只是帮她搪塞父母,半年内不给她说亲这点儿小事长公主连缘由都不会问的。
一来,半年说短不短,说长倒也没多长,帮她拖延拖延倒也使得,再久长公主可能就该犯嘀咕了;二来,自己养大的孩子,说实话,长公主留心看下来,能配得上武善的儿郎还真没发现有谁,武善想让她帮忙拖半年,倒也是正中下怀,正好让长公主替她慢慢挑拣了。
派个亲信家人把信送了出去,这一桩就算是齐活儿了。
再来,就剩坐在屋子里想了
也不知怎么那么巧,武善近些日子正满脑子想着张裕洲呢,这一天,武兴就请她过去了,去了一看,屋里头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位熟人张裕洲的贴身小厮,谭泉。
谭泉本是来带话儿给这位寿阳县主的,可你别看武善再怎么能,再怎么管教弟弟妹妹,到底支应门庭的,是武兴这个男丁,如今待外客、见外男,也不能由武善出面去见,得从武兴这里拐一道弯儿才行。
武兴见正主儿来了,笑道“长姐,这位是英国公府的谭小哥儿,说有一份名单要交给你。”
谭泉忙称不敢,弓着腰道“小公子折煞奴才了,您叫我谭泉就得”
说着又对武善打了个千儿,道“请县主安。”这才递过来一个没封口的信封。
武善客气地笑了笑,接过后倒出信来展开一看,只见信笺上面没头没脑,写的是一串串人名
什么,咸福宫嬷嬷王氏、奉宸宫管事太监詹得喜
武善乍看未免不解,谭泉忙上前半步,压低了声音道“此皆相熟宫人,尽可信赖,加了圈的更是心腹中的心腹,县主下月入宫,有需大可择而差遣。另外,宫中的太后娘娘、庄太妃娘娘、皇后娘娘、向贵妃娘娘、恭嫔娘娘,我们夫人和郡主娘娘都已打过招呼了。”
这可真是武善一时摒除了旁的心思,真心实意地连连道谢,可这样的东西送过来,三两言语已不能回报了,只能是“大恩不言谢”,记在心里,日后还报。
谭泉十分机灵,见县主领了情,立刻打蛇随棍上,言行间不再那么恭谨客气,反而带了些熟稔亲近,生动地挤了挤眼睛,笑道“县主不必客气,我们夫人常说看待您如同亲生的没有两样呢。何况还有文如小姐这一层,本就是要走这一趟,不过是举手之劳,提了您一嘴,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