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她羞恼曾经的自己处事不当,滋养猜忌,另一方面,对那曾经的张世子也免不了怒其不争。
而最最遗憾的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解的两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摊开到台面上去对峙,自然也就永远不会有机会去释然,去彼此谅解、彼此放下。
对于武善来说,那便当然,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其实如果是对前世一无所知的武善在这里,两人间未必不能有一个好结局,但偏偏不是,张裕洲的一切善意的接近,便都显得无知而残忍。可武善又是那样的理智而冷静,她深知张裕洲无错,怎能心安理得地迁怒。
所以这一回,如果不是怀抱着这样的心情,今儿这宴请武善或许也就籍口推掉了,正因为她严以律己,硬逼着自己在明明心情不佳懒怠见人的情况下还是来了,才导致大家都不痛快,都别扭。
想通之后,十分自责起来,想要寻机向张胜凝解释一番,也道个恼,请她别放在心上。
谁知张胜凝已经没事儿人一样了,见她进来,还冲她甜甜笑了笑,武善也忙回了一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夫人请几人坐下吃果子蜜饯,单对武善道“寿阳,那葧荠你可别吃,性寒呢。”
武善愣了一下,虽没反应过来,也还是先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才意识到,徐夫人恐怕,是指她来了月事
甭管是徐夫人自己这么猜测了,还是只为了开解张胜凝,都是一份周全,武善只得低头认了,耳根子直泛红。
武秉钧和英国公从中午晌谈到了月初上,才终于心事重重地出来了,娘们儿几个早等他等得心焦了,叨扰半日,实在是不好意思再久留,匆匆告辞了。
武善身心俱疲,只想早点儿回去歇息,却又被武秉钧叫去了书房只得无奈被妹妹们目送着,垂头丧气地去了
按照宝庆身边儿宫嬷嬷的教导,圈椅左右有扶手,正后有靠背,但坐的时候却不能扶、不能靠,三面儿都不能借力。越是垫得舒服的椅子对于她们来说坐起来越痛苦靠垫厚,就更得往前坐了不是
打小儿就练,小孩子重心不稳,坐在上面脚都够不着地面儿,武善和李之韵没少栽过大头儿朝下。
现在可顾不得了,心累那是真的累熬人,骨头都快散了架了似的,她不动声色地瘫倒在圈椅上,一脸丧气。
武秉钧也没顾得上看她,背着手在屋当间儿直转腰子,转了两圈儿猛一回头,差点儿跟摸进来上茶的大管家撞一满怀。
两人都抚了抚胸脯,武秉钧挥退了想跪下请罪的管家,一屁股坐下,长叹一声道“唉这真是,为父还不如你呢一会儿,你去跟你母亲说一声,备一点儿礼,择日我去一趟工部成大人府上拜访。领情不领情的,算我全了礼数了。”
武善一听大感意外,又惊又喜地忙应了一声。
武秉钧又默默坐了半刻,低声道“什么时候瞅准了机会,当谋个外放才是,否则”
说着才抬起头来,对武善摆了摆手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下去歇息吧,吩咐你的事儿只别忘了。”
也不知道英国公他老人家是怎么说动了武秉钧一颗不动如山的“忠臣”心的,武善这下也不累了,也不烦了,笑眯眯应了声“是”,轻轻快快地退了出来。
老管家还在外头墙根儿那靠着呢,一手撑膝一手捧心,武善颇有闲心地走过去,关心道“仁伯,让厨房给您熬碗安神汤吧”
仁伯这才直起身子来,无奈而慈爱地笑道“大小姐臊搭老奴呢,我还金贵上了不成只是不妨头院门口您的那小丫头一探脑袋,黑洞洞的,又吓了我一跳,这才躲在这儿缓一缓的得了,也不早了,使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