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道“是个苦命的孩子。朝歌,她好歹跟随过我一场,你多拿些钱给她,再带她下去换身衣裳,指点指点规矩,明日便送去徐姝屋里听用吧。”
朝歌应诺,要拉骊月起身,骊月却不肯起来,道“夫人,奴不想去伺候徐夫人,求夫人仍旧让奴留在后院里吧。”
谢舒奇道“你若跟了徐夫人,就是她的近身侍婢了,跟青钺和朝歌一样,拿的工钱可比留在后院里多多了,吃穿体面,干的活也轻省,为什么不愿意”
骊月似是有些为难,咬唇踌躇了片刻,才嗫嚅道“府里的下人都说,徐夫人的脾气有些躁烈,只怕不好相与。况且”她顿一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况且奴是从夫人屋里出去的人,徐夫人难免会对奴有所猜忌。”
朝歌在旁蹙眉道“骊月,你大胆,夫人面前还轮不到你挑三拣四的。”
骊月吓得一缩,谢舒拦了朝歌,道“骊月,你忧虑得很是,正如你所言,你是我身边的人,去了徐夫人屋里,她一定会猜忌你,但只要你恪守本分,忍得住一时的委屈,她总有一日会看清你的真心,把你当成自己人的。徐夫人的性子虽急了些,却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骊月见她和颜悦色,说得也很有几分道理,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谢舒便让朝歌带她下去。
谁知两人走到门口,正碰见孙权从外头进来。骊月此前一直在后院里伺候,甚少与孙权碰面,见了他难免慌乱,连忙跪下了。孙权见她面生,便也多看了一眼,随口问道“这是谁啊”
谢舒见他进屋,便执起长柄金勺,从身侧的茶炉里舀了一碗滚热的茶汤递给他,孙权在她身旁坐下,接过吹了吹,啜了一口。
谢舒道“她叫骊月,是我后院里的人,徐姝刚进府,如今身边只有一个徐沄,我想把她送过去伺候徐姝。正好你来了,也看看这丫头怎么样省得我一时送过去了,徐姝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孙权笑了,招骊月上前,让她抬起头来看了看,道“还成,瞧着挺机灵的,就她了。”
谢舒便挥挥手让青钺和朝歌把她带出去。
小鹿一直安静地卧在窝里,此时见孙权来了,便从窝里钻出来,凑到孙权身边围着他嗅来嗅去,颈间的铜铃发出颤颤的细碎的轻响。
孙权伸手想摸摸它,小鹿却灵巧地躲开了,孙权并不在意,侧首对谢舒道“夫人,我记得我有几箱子单衣放在你屋里,眼看着天就要热了,你帮我找出来,让人熨一熨,我要穿。”
谢舒道“知道了,还用你说早就找出来了。这几日你四处风流,我却天天在屋里帮你收拾衣裳。咱们后院的藏库里闹耗子,有几件衣裳被咬得绽了线,不过补一补还能穿,我刚刚还和青钺一块儿缝补呢。”
孙权嘿嘿笑道“夫人贤惠,不必我开口,就能体贴我的心思,可见夫人与我心意相通。咱们莫非前世就是夫妻”
谢舒嫌他油嘴滑舌的没正经,瞥了他一眼,却见一旁的小鹿忽然后退了几步,将头低下做出攻击的姿势。谢舒忙道“小心”
孙权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她,小鹿已撒开四蹄,猛地冲了过来,一头撞在了孙权的肋下。
孙权没有防备,吓了一跳,气道“这小畜生发什么疯撞得我好疼啊。”放下手里的茶碗,摸了摸自己肋下。
小鹿退开一步,低下头还想撞他,孙权忙用手肘把它挡开了,问道“夫人,斑比这是怎么了”
谢舒笑道“它好像要长犄角了,这几日总是四处乱撞,我也被它顶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