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单做个查漏补缺, 想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不过就算另准备, 跟开始从侯府里带来的东西是没得比了,毕竟也没周夫人去精心准备。
客栈二楼的房间里。
“委屈姑娘了, 不过眼下在路上也没法子的事。”丫鬟说, “等到了巴蜀就好了。”
楚令娴摇头“又胡说了, 这且是什么委屈,你把我当个玻璃人了不成。再者我去巴蜀是去求庇护, 哪里来的这么多讲究派头。”
丫鬟一笑, “奴婢说错话了,姑娘饶我一回,莫怪都说咱们姑娘聪慧通透。”
楚令娴脚下的伤口没好,出不得门, 楚令意过来陪她说话。
两人下棋。
她俩棋技都不算出众,普通闺阁女儿的水平,平素只当个趣儿,打发打发闲暇时间罢了。
但今儿个,楚令意已经连输了三盘。
如此就不耐烦下了,稍稍推了下棋盘, 说要让丫鬟收走。
一边拿帕子擦手, 道“大姐姐今日做什么这般认真,以后不同你下棋了。”
楚令娴正端着茶盅,放在嘴边吹了吹。
听着话面上就讶异了下, “三妹妹怎的倒打一耙来了,是哪个人心不在焉呢”
楚令意就嗤了嗤,“好没意思,不然咱们来写字好了,姐姐写与我瞧瞧,姐姐的字可又精进了”
楚令娴睨了她一眼,“没大没小。”
“那姐姐看我的字好了。”
楚令娴神色自如,“不看。”
楚令意越大不让“你从前月月去崇德寺看旁人写字,怎么我的就看不得了”
楚令娴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道“你今天又在谁那里受了气,这会儿跑到这来闹我”
“我好得很。”
“好得很就陪我下完这局棋。”
楚令娴这边的丫鬟见楚令意这样,不知怎么的就忽然说“三姑娘觉着闷,去画幅画好了,也让咱们姑娘欣赏欣赏。”
“阿青”
几乎是立刻,楚令娴的声音就沉了下来。。
叫阿青的丫鬟瞬间回过神来,一哆嗦,然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奴婢油蒙了心,姑娘恕罪”
“且出去站着。”
丫鬟白着一张脸出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
片刻,楚令意冷笑“姐姐骂丫鬟做什么,想是怕我听了难受我不难受。哪年的陈谷子烂芝麻了,谁还记得,不碰画便不碰,还死不了人的。”
楚令娴闭了闭眼,“行了,你回自己房休息,让我静一静。”
楚令意甩着袖子出去了。
楚令娴眉眼沉沉,手中还捻了一块白子来会磨搓。
另一个丫鬟心中叹气,心说那事不止是让三姑娘难受,更是成了她们大姑娘的心结。
多少年过去都忘不了。
当年,周夫人请先生给家中几个姑娘上才艺课开始,三姑娘别的都不出众,偏就在绘画一项上表现了极高的天赋。
她仿佛天生双眼能辨各种颜色之间的细微,能看美丑,脑中自成画像,手下生来知道怎么下笔。
先生原话是怎么说的且不记得了,只道三小姐是个罕见的好苗子,女先生才教两年就说自己才学已尽,教不了三姑娘了。
后来周夫人回周家请周老先生请来名师,收下当时七岁的楚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