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餐露宿对她而言不过尔尔,长途跋涉早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她手下的副尉送她抵达了梁郡后,还欲继续护送, 被她给拒绝了。
现在便是真正一个人的路途了,像极了她刚刚离家时候, 一匹马一个人奔赴朔方。
只是如今心境已是大不一样了。
又过了近三天, 她才风尘仆仆的回了家中。
木兰家在梁郡的一个无名村落里,时隔三年, 再次回到村中时, 已是下午, 村落里孩童正在玩着石子游戏, 见到陌生人骑马进来,当即纷纷张望。
比起三年前, 村落变化并不大, 家门前的池塘, 枣树,皆是当年模样。
母亲见她回来了, 抱着她便是一番痛哭流涕,三年不见, 她的幼弟幼妹也已经长高了不少,身高也到了她的下巴,想必再过两三年, 便有她一般高了。
母亲见她风尘仆仆又是一身男装,便特意烧水来,又拿了三套衣服。
“我每年都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想着你该穿多大尺码的衣服,想着你在军中可有穿好吃饱,日夜求祖宗保佑,今天你回来了,娘也安心了。”说罢,热泪盈眶伸手擦了擦,展开了衣裳,对着她的肩膀比了比“兰儿不在家,娘做的这衣裳不知道大了还是小了。”
“以后女儿便可以在家里陪伴着娘亲了,娘亲这些年着实辛苦了。”木兰心中揪起,鼻尖酸涩,眼眶不由自主的便湿润就,她握住了母亲的手,那双满是老茧苍老皱皮的手,让她不禁心疼起来。
她的母亲张氏十八时嫁给了她时年已有三十五岁的父亲,没过过几年舒服日子,她的父亲便因曾在战场上的旧伤复发,干不得重活,常年修养。
自此家中活计便由她日夜操劳,除了伺候姐弟三人还要连带着伺候他的父亲及公婆。
所幸的是,她家是军户,出了兵役便无其他杂役了,只要每年交齐赋税便可以安稳度日。
即便如此,木兰心中也知道他们一家已算是十分幸运的了。
木兰早慧,十岁多一点时便学会了织布学会了帮母亲做家务,照看弟妹,分担劳动。
若不是因为征兵,她也不会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离家三年。
张氏知道她心疼自己,眨了眨眸子,将泪水擦了擦“穷苦人家都是这样活过来的,只要你们都好好的生活着,娘亲便不辛苦了。这身衣裳倒还可以,夏装做了三套,总有一套正合适,娘就不和你继续唠嗑了,水快要凉了,娘亲出去了。”
说罢又嘱咐了些其他,张氏便拉上了门,出去了。
屋内热气腾腾,木盆里映出了自己比当年略显成熟的面容,左臂一块伤疤,身上淡淡的鞭痕无数,指甲也因战斗挫伤而藏有淤血,不似当年那般粉贝晶亮,常年握枪的指节也比寻常女儿家要粗上一些。
百里溪拥着极好的前程,似锦的未来,对比下来,毫无疑问她是自卑的,没有家境没有如花相貌甚至清白也丧失了,她自觉配不上他了。
清洗一番,换上女装后,简单的将发梳在脑后,便来了自己的闺房。
她的闺房里柜子里仍有她当年喜爱收藏的布偶,仍有当年学织布时自己买来的梭子,一个个翻看着,就好似在记忆里挑挑拣拣一般。
看着这些旧物,便好似慢慢的寻找到了曾经的自己。
归家第二天,她便拿起了自己许久没有拿的梭子,坐在了织布机前,开始织布。
白日里开始织布,傍晚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