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心说我可不是送给“兄长”的、要的也不是什么礼物,一边面上显出一个清浅的笑,满含真心道“伯母,这是我该做的,我幼时多亏您一家和怀瑜哥哥照顾,我也报答不了什么,便只能送两身衣裳了。”
顿了下他又道“不过,我对女子衣裳不太通,便只将一些布料和一方好砚交给您的丫鬟了。”陆玦的父亲是个文人,平日最爱诗书和收集好砚。
陆夫人看向谢乔更加亲切慈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陆大人面上都难得浮出一个笑。陆玦看着自己父母对谢乔的喜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面上却忍不住浮出一个浅笑。
用罢早饭,谢乔便依旧跟着陆玦回了院子,又过了些时辰,陆玦便在那棵大海棠树下练剑,谢乔在一旁抱着臂闲闲散散看着,黑沉沉的瞳仁里全是那个红色的身影。陆玦虽爱穿锦衣,但一向不爱穿衣袖宽大的衣裳,平日里袖口都束着精致的护腕他是个将军,这样自然练兵使剑都方便。
谢乔看着看着心里便有些痒,便想看看这人穿上那些儒生文臣爱穿的衣裳是个什么样子,便决定下次送一套过来。他喜欢看陆玦穿他送的衣服心上人穿着他送的衣裳,就好像在回应他那隐晦的心意。
看着陆玦白壁似的面上出了薄汗,谢乔便转身进了书房,想找方帕子再倒杯清茶给对方。茶壶和茶杯放在一方小几上,小几旁边便是陆玦的书案,谢乔倒了茶,正要出去,便突然瞥见书案上放着一个封皮用锦布包着的册子。
谢乔心里“咯噔”一下,便放下茶杯,毫不心虚地走近桌案,将那册子拿了起来。
一翻,谢乔便气笑了那册子里果然是许多妙龄姑娘的画像。陆玦今年已经二十又五,却还没有成亲的打算,他从十年前就是金陵城里各个世家盯着的一块肥肉,看来十年后照样是。想来陆夫人也着急,便为自己儿子做了这样一份册子。
谢乔翻着这册子一挑眉不知陆玦有无看过
他看了眼门外陆玦依旧在练着剑的身影,便光明正大毫不心虚地将那册子塞进自己衣袖不像陆玦爱束腕,他的袖子可是宽得很。塞好后便端着那杯茶出了门,面上毫无愧色。
陆怀瑜心里还没住人,陆怀瑜有一天心里若真要住一个人,那便只能是他谢乔。陆怀瑜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白日里谢乔一直赖在陆家,到了晚上,金陵城便如往常般,有盛大的灯会。陆玦惯爱热闹,谢乔也爱看灯会烟花,一入了夜,他们便出了门。
陆府就在秦淮河岸边的巷子里,是以他们一出了门,便满目都是灿烂灯火。火树银花、人声鼎沸,淮水上到处都是装饰着红绸宫灯的游舫,两岸灯火通明,整座城仿佛一座被温暖烟火气填满的不夜之城。
天空浩然澄洁,一轮圆月高悬,五光十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仿佛连一向高洁冰冷的月亮都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
陆玦和谢乔在拥挤的人群里穿行,陆玦生得好看,便有无数姑娘专门转了身去看,一路上不断有香包荷包砸过来,有了前车之鉴,谢乔自然牙痒得将它们全记到陆玦身上。
他扯着陆玦的腕将人扯出人流,站在街边的一盏巨大的鲤鱼灯下,因为刚从人流出来,谢乔腰间佩着的两枚玉璧碰在一起叮当作响。
陆玦看着谢乔有些狼狈的样子,在暖黄的灯下笑弯了眼睛,他道“我们乔儿真是长大了,都有姑娘砸香包给你了,怎地,刚有喜欢的么”
谢乔看他一眼,心道你到底没自觉到什么地步才觉得人家砸的是我
一边咬着牙根儿笑道“自然没有喜欢的,她们都没有怀瑜哥哥生得好看。”
陆玦清朗大笑两声,笑得眼里全是细碎的灯光,看得谢乔只想将人藏起来。这时候,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