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绪刚开口驳了两个字,便听见皇帝怒喝一声够了,登时正堂之上便安静了不少。
顾君辞抬眸朝萧渊望了过去,正巧与萧渊四目相对,他轻声道“事情,就没有转机了么”
萧渊摇摇头,面露难色,眼下是皇帝铁了心要问罪靖边侯,这十八骑的出现就是给他递了一把杀人的刀,皇帝是非杀靖边侯不可了。
顾君辞眉头紧锁,他能想到的就是尚在牢狱中的许雁卿,如果事情没有转机的话,他就一定要尽快将他救出来。
皇帝眸中含怒,随后道“既然他们这么想让朕为靖边侯翻案,那朕怎么能不体察民意,来人,将靖边侯一家带去城楼。”
此言一出,谢绥云倒是领命离开了正堂前去牢狱带人了,而正堂上的其他几个人则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君辞看了看萧渊,有朝临阳王望过去,原本临阳王就神色肃穆,此刻更是一脸严峻,轻捋着胡须,过后才揖礼道
“陛下,以十八骑的战力,他们若是想劫狱,只怕也是轻而易举的,可如今他们只是需要陛下彻查此案而已,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皇帝的视线落在临阳王的身上,脸上敛起笑意“小皇叔,若是人人都效仿靖边侯的十八骑,一出现问题就来威胁朕,让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太容易让人拿捏了”
临阳王“臣没有那个意思。”
“他靖边侯知道朕在巡查边境,却不多加巡逻,给了戎狄人一个可乘之机,陷朕于危难之中,这与当年涿州严氏陷害先帝的手段又有什么两样”
皇帝怒不可遏,这让临阳王也没有再开口。
皇帝嘲讽笑着,视线也在正堂上的那些人身上一一扫过“有些人自持手中兵马,便无法无天,甚至威胁到朕的头上,这与谋反又有什么两样。”
顾君辞心中蒙上一层阴云,只觉得有口浊气就在胸口盘桓,怎么都无法顺遂。
直到谢绥云前来复旨,皇帝才让这里的人都随他一起登上城楼,瞧瞧城楼下一字排开的十八骑是如何嚣张的。
靖边侯极其夫人身着囚服站在城楼之上,迎风站着望向城楼下的十八骑,他们见到靖边侯的那一刹那,便统统下马朝着靖边侯行礼,惹得旁边站着的皇帝竟笑出了声。
靖边侯神色凝重,不过在牢中待了几日,发间竟然多出了许多银丝,他朝皇帝行礼道
“陛下,他们是臣的副将,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皇帝的视线落在城楼下的十八骑身上,叹息一声“哎呀,靖边侯啊,你让朕该如何做呢是将你无罪开释,跟他们会云中去,可朕有心放你,也要让朕知道这向戎狄透露朕行踪的元凶是谁吧,不然就因为十八骑在城楼下威胁朕一番,便将你放回云中,那日后这朝中有人效仿,朕又该如何呢”
靖边侯神情凝重,抬眸望向皇帝时,视线自然也望向了谢丞相。
这倒是让谢丞相一愣“靖边侯的意思是,是我向戎狄人透露的,笑话,我跟着陛下一道出巡,若我透露,岂不是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顾君辞静静地站着,仔细的听着他们所有人说过的话,希望能够帮助靖边侯脱罪。
然而听了这么久,他竟然觉得此事竟然是真的陷入死局,毫无翻身的可能。
谢丞相是跟皇帝一路的,他没有理由向戎狄人透露行踪,正如他所言,皇帝有危险他也跑不掉。
可靖边侯忠君爱国更没有理由向戎狄人透露皇帝的行踪,况且短时间内调动这么多兵马围困函阳关,肯定是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