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
两人皆披衣而起,去隔壁侧间瞧了瞧明宴,苏凝绿动手给他改好了被子,笑眯眯地道“我瞧着,他越大越像你,鼻子眉毛眼睛都像,倒是没有小时候那么丑了。”
谢淮站在小床边上,看她对着明宴笑,当初那个娇俏动人的小娘子,如今为人母,竟也在眉眼之中沉淀出几分沉静可靠来了。
他伸手,揉一揉她的头顶,只说,“先时不是说嫌他生得不好看么”
她只是抿嘴笑着,又说,“先时庆明倒是同我提过一嘴,她那两口子俱都是武将出身,生怕把孩子养歪了,问我何时要给宴儿读书,便将她那明涧一道送来。明涧性子可靠,庆明旧部颇多,来日必然还是要领兵的,如今叫在宴儿身侧一块儿长大也好。”
谢淮忽然想到先帝的习惯,不由眉头一跳,问她,“陛下要给宴儿选伴读了”
“是啊,明涧是自家兄弟,此外再寻几个娇俏可人些的小娘子也是好的”
谢淮“”真是似曾相识。你们皇家感情都是孩子才读书就把他终身大事给安排上了
于是明宴三岁开始随着父亲读书,谢淮好说歹说打消了苏凝绿的念头,才不至于让明宴在一堆女娃娃当中长大。
他是这样说的,“宴儿还小,等到真正出阁读书,是要正儿八经地广选世家子为伴读,如今不过是嫌他年幼,读书是为了打发时间,寻几个相熟的孩子来一道便也罢了。”
裴清如今远在河西,徐清鸿同绪娘的孩子还没会爬,因此数来数去,也只有一个庆明长公主的明涧年岁相仿。
明宴如今不过三岁,这个年岁读书,还着实有点太小,端坐的时候,小胖腿连地面都够不着,明涧和他坐一张桌子,悄悄地替表弟解释书上的语句,便见上头讲习的谢太傅手中教鞭一顿,指了指明宴,“把昨儿要你背的声律启蒙背来。”
明宴跳下凳子,辩解说,“您先头说这个是阿母五岁背的,叫我熟读即可。”
谢太傅皱了皱眉,反问说,“熟读了还不会背么”
苏明宴“”
晚间,他兴冲冲地跑去同阿母一道用饭,便听见父亲略有些忧心忡忡地道“你五岁的时候开始读书,功课从来只有不愿做的,没有做不好的,这只是背个书就这个样子,宴儿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明宴“”
他一直以为只有阿母是不是地嫌弃自己,现在看看,怎么就就觉得连父亲都这样嫌弃自己呢
苏凝绿在里头诧异地道“背书都不会背么”说罢沉吟着道“难道是怀他的时候猪脑花吃得太多”
谢淮也一时没有头绪,两人面色沉重地相对坐着,谢淮想起太医的话,也十分忧心,“会不会是那些日子,我饮了酒的缘故”
“这么说来难不成是我们做父母的不称职”苏凝绿蹙起眉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唉,好端端的皇太子,居然是个小傻子,这可完了,本来就生的丑,脑子还不好使”
谢淮也觉得情况十分严重。
这两人都是头一回当爹娘,并不知道自己三岁的时候也是这幅德行,想来想去都觉得身为一个孩童,苏明宴性子太沉静,从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比寻常婴孩要安静,当时还以为是他省心,如今想想,可能是人傻的先兆。
苏凝绿没忍住埋怨说,“都怪你,我怀他的时候,你给我读的话本子不够多,每天都读什么四书五经给我,这下可好,孩子都听傻了。”
谢淮无奈地受了她这埋怨,只说,“那怎么好”
“又不能把他塞回肚子里再生一遍”
明宴在外头听得苦了小脸,却忽然听见父亲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