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他家小孩儿看起来成熟,可小孩儿终究是小孩儿,这些年又被他保护的好,那点性子孩子脾气完完整整保留下来,有一点不好,不分时候就往外放。
“到底怎么了今天,闹什么脾气呢。”
“嗯”周九良哼了一声,“就是,您能不能把那个耳钉送我。”
孟鹤堂耳朵上带钻的耳钉晃得他眼疼,这单只耳钉是张云雷送他的,跟他那副透明钻的是同款。
闫云达撑着下巴看这“父子俩”都看困了,突然捕捉到什么关键词。“耳钉”
“这是辫儿送我的”话没说完孟鹤堂就看见自家小孩儿撇了撇嘴,“改天带你去打个耳洞吧”
那钻在孟鹤堂的耳朵上反着光耀眼,耀眼的让闫云达觉得眼熟。他把耳钉摘下来放进周九良手里,酸了一晚上的周九良终于稍微的不再那样别扭了。
孟鹤堂起身捶捶有点发麻的腿,又俯身把自家破小孩儿搂怀里顺顺毛,正好撞上闫云达往这儿看的视线。
他朝闫云达客客气气一笑,脸上除了尊敬就是谄媚,好像遵规遵矩又好像暗藏着点什么让人品不出的画外音。
那边张云雷下了台路过他们这个休息室孟鹤堂只瞥了一眼,周九良攥紧了他衣袖倚着他看他跟别人发微信。
翻完场就该散了。
下了台,郭德纲对着一众弟子说,“散了吧”
看着弟子们一个一个换上常服来跟郭德纲道别,张云雷划拉着手机在郭德纲身边,当着自家师父的面跟郭麒麟开了一盘游戏。
“师父,您跟辫儿等等再出去吧,我让九涵去开车了。”杨九郎微微抬头瞄了一眼张云雷,张云雷专注于手中的游戏,郭麒麟看他,白眼翻出抬头纹。“我去外头等九涵。”
“嗯。”郭德纲围紧自己的围巾,“诶唷方便方便去”
“老舅,我初中时候学历史。”郭麒麟退出游戏界面,“说朱元璋废除丞相制是为了中央集权,他看了太多文官谏斗,武官夺权,废除丞相制便不至大权旁落,这江山,便永远是老朱家的。而历来功高盖主的王孙贵胄,向来难逃一死。”
“是啊,难逃一死。”
张云雷将手机页面调进上锁的相册,翻这些年他跟杨九郎屈指可数的合照。
“我的少爷,您看到了,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了。”张云雷拍拍自己那条伤腿疼得自己一咧牙,“如果我在他心里够重要,控着我,他就永远反不了您。”
“舅舅,这江山终究得姓郭。”
“您打江山,我们替您守江山,倘若他对您有一点不利,我会杀身成仁。”
“我的傻老舅,现在这个场面您真的觉得可控么,我带您出去看看去吧”
早该回家的师兄弟们全没走,堵在剧场后门。郭麒麟推着张云雷出去,入目是刺眼的红蓝灯光交替,入耳是尖锐的警笛长鸣。
他们走到最边上,只远远的望着人群中央的闫云达,双手反剪身后疯子一样声嘶力竭的吼叫。郭麒麟弯下身,“您仔细看看,大师兄的身边还有谁。”
十分贴心,郭麒麟为张云雷戴上眼镜儿。
那身影太熟悉啊,那不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走那人么,那不就是杨九郎心里的那根毒刺么。
“我明明,让孟哥把他摘出去的”
“您家那位怎么会让他幸免于难呢,那是他最最最痛恨的人不是吗。”
黑暗里伸出一只手往张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