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年前,楚国还是一个大一统的强大国家,金国还是一个在苦寒北地艰难求存的小部落,金国的祖宗为了延续部落,进关请求楚国皇帝内附,当时的楚皇见他言辞恳切,又着实弱小可怜,便送上物资,授命他为楚国皇帝放牧,于是金国的祖宗从一个处处受人欺负的小部落族长,摇身一变成了当世大国皇帝的马奴。
可惜世上没有千秋万代的朝代,楚国最终走向风雨飘摇、大厦将倾的境地。
齐国的开国皇帝本是个身犯重罪的流放犯,趁着楚国虚弱,打出大楚亡,齐当兴的口号,鼓动百姓起兵造反,一连打下南面几座城池。
而当时的金国已经靠着楚国上百年的帮扶,成了关外最大最强横的部族,当时的族长也就是后来的金国开国太祖,接到皇帝的出兵对敌的命令,不仅没有派兵增援南方,还趁人之危,一统关外北方所有游牧民族,然后自立建国,改国号为大金。
楚国当时可谓是内忧外患,稍有不慎便会国破族灭,索性当时的太子还算有谋略,逼退当时的楚皇自己登基后,断尾求生,最终与齐、金两国达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所以,楚国人言金必称奴,心中对金国更是遗恨滔天。
没有一个楚国人不想着大败金奴,重新收复关外故土的。这其中,又以常年处在与金国作战第一线的大梁人为最。
楚金两国可谓是百年世仇,大梁人与金国更是仇上加仇。
楚骄阳眼看着已经快到了靳门关下,本应前去接驾的慕容建却还死死地钉在大将军行辕中纹丝不动。
一旁的军师弓着腰背苦苦哀劝道“将军,还是移步接驾吧。莫要给人留下话柄,忍一时之气,方能博日后长久啊将军”
行辕内衷心于大将军慕容建的将官也齐齐下拜道“请将军忍一时之气,移步接驾”
慕容建看着下面躬身请命的一众心腹,理智上他知道他们说的都对,如果今天他不去接小公主的驾,代天巡边如同天子亲至,他就是给人留下了蔑视皇帝,心生怨怼,功高震主,想要造反的话柄。
但是情感上,他无法接受。
他的大儿子战死沙场,他的小儿子被那个小公主冤杀。说什么行刺皇室,慕容建是不信的。
但是如今,他却要去匍匐在那个小公主脚下,像是一条狗,向她摇尾乞怜。
慕容建恨啊,他恨苍天无眼,皇室昏庸。
背在身后的一双宽厚粗糙的大掌,被慕容建掐出了血。就连他的双眼,似乎都要瞪裂,迸出血来。
良久,慕容建松开了手,发出声音的喉咙像是被风沙摧残过一样破裂沙哑“走吧。去接驾”
靳门关下,最前方的车队、旗手和乐队轰然停下,然后整齐划一地跑向仪仗队的最后。
楚骄阳的銮驾暴露在靳门关的最前方,正前方,四十来岁却依然魁梧健硕的慕容建正领着一众将官,恭敬地等候在那里。
“天子仪仗,等同天子亲至,众卿持节恭迎。跪”
楚骄阳站在玉撵上,高高在上地看着慕容建跟着唱礼官的声音屈膝跪下。
“拜”
慕容建双手叠掌,额头贴在掌背,俯身下拜。
“起”
慕容建双眸深沉,站起了身。
“再跪”
慕容建双眼嗜血,直直跪下。
“拜”
慕容建的眉眼如同出笼的猛兽,再次俯身下拜。
“起”
慕容建眼波抖动,僵直地站起身。楚骄阳将右手轻轻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