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初九凌晨,乡试开始,众学子需要提前一天进考场。
林禹州跟两位好友乘着马车来到贡院门前,发现那里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下车后,他们提着食盒,排到队伍最后。
一般参加科考的学子都有共识,大家不会穿夹层的衣服,带的干粮也是干净好检查的,所以队伍的行进速度还算快。
检查完所带之物,林禹州进了考场,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号牌,找到了自己的号舍。
秋闱一共要考三场,每场三昼夜,这个号舍就是林禹州乡试的“小家”。
以前只在资料上看见过,真正体验了,林禹州才发现号舍是真小,总体不到15平米,转身都困难,更别说其他了,要在这种地方考九天的试,身体稍微弱点,根本撑不下来。
将带进来的行李规整好,林禹州将特制的小炭炉拿出来,他烧了些水,又热了些吃食,囫囵对付一番后,便和衣躺在号板上休息。
凌晨就要正式开考,他需要养足精神。
八月初九凌晨,安静的考场传来响动,各个号舍点上了烛火,号舍外多了两个看守,秋闱正式开始。
林禹州将号板翻转,卡在号舍的两面墙上,形成了一个桌面,他把笔墨放到桌面上,开始借着烛光查看乡试的题目。
三场考试,第一场是经义,第二场是律诗,第三场是策论。
第一场考试对林禹州来说没有难度,他的记忆力超强,四书五经来回看,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他拿着笔就在草稿纸上“唰唰唰”地写起来,天才蒙蒙亮,便写完了。
林禹州检查一遍,确认无错,搁笔休息,反正有三天时间,他不着急誊抄。第一场考试对林禹州来说不算什么,对某些人来说,却是催命的符咒。
考场内突然传来喧闹声,林禹州神色微动,睁开了眼睛。
这次金陵秋闱,换了考官,换了题目,大部分学子都猜到了原因,但依旧有一些不死心之辈,妄图用投机取巧的方式通过乡试,他们注定成为这次秋闱的倒霉鬼。
发疯的几个考生被守卫打晕拖走,考场氛围变的紧绷起来,林禹州似乎听见隔壁号舍传来的轻微的抽泣声。
九天考试,考的不仅是学识,还变相考察了学子们的身体条件和心理素质,其他人林禹州不知道,反正他从善如流地完成了三场考试,等贡院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他除了想洗个热水澡,就没其他想法了。
林聪拉着马车等在贡院外,林禹州是第一个出来的,他的精神状况很不错,完全看不出是煎熬九天的人,但他的两位好友却异常凄惨,他们像是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一样,狼狈之极。
宋铭完全是在小厮的搀扶下爬上马车的,傅爵还好,自己还能走几步,但是上车之后,他的精气也耗完了,无力地靠在车窗旁。
马车里弥漫着一股酸菜味,林禹州一时间不想坐进去,“你们这也太惨了。”
宋铭翻了个白眼,没力气说话,傅爵直接闭眼睡过去了。
季盛彦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形,他给林禹州派来了另一辆马车。
回小院之后,林禹州才感觉到一丝疲惫,毕竟九天考试,他身体封印只解开一点儿,还是个凡人之体,肯定会累。他把自己洗干净,吃了点儿东西之后,便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一觉睡醒,林禹州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他翻了个身,缩在那个气味怀里,没有睁眼。
季盛彦躺在林禹州身边,捋了捋他的头发,轻声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