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的宫灯,十里的红纱,清雅的珺瑶殿。
始皇力排众议,迎娶一民间女子,封号玉夫人,赐珺瑶殿。
走过缀玉的纱帘,拐过剔透的玉瓶,拨开重重的帷幔,视线里出现大红的裙角,裙摆层层叠叠,红纱轻罩,散落了片片落花,精致的金色刺绣沿着腰际一路蔓延,暗金色的腰封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女子只露出白皙的手,手执丝绢的团扇遮住面容,血玉镯盘在其上,似是流淌着淡淡的流光。
嬴政有些恍惚了。
初见时一袭白衣的清雅,之后长剑凄寒的孤冷,随后是白雪纷纷扬扬间,白裙蹁跹的少女执剑而立,身后的业火红莲缓缓绽放。
她无疑是一块倾世无双的美玉,潋了一身的月华,如今,为他披上了烈烈的嫁衣,安心的落于他身旁。
看着安静的坐在那里的女子,不知为何,嬴政竟是有些胆怯了。
然而,嬴政却是脚下不停,快速的来到床榻边坐下,伸手将女子冰凉的手纳入掌中,微微皱起了眉。
“手怎么这么冷”
嬴政的语气有些不悦,“是殿里不够暖吗”
女子摇摇头,一双露在团扇外的眼睛眨了眨,弯成了好看的弦月。
“我素来如此,阿政不必介怀”
这时,端着各种托盘的几名婢女不由得轻笑,为首的一名年纪稍长的宫女笑道“陛下,夫人,该行沃盥礼了。”
有宫女上前跪下来,将盛着水的盆呈到二人面前。
水面清晰的倒映出二人同样绝世的面容,剑眉入鬓的男子眉眼柔和的执起女子的玉手,轻轻的撩起水,落在那白皙的手背。
看着自己掌中的那双纤弱无骨的小手,嬴政下意识的放轻了力道,指尖抚过虎口处的薄茧上,眼前似是出现了那执剑而立的疏冷女子。
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毛巾,嬴政握着女子的手,细细的擦拭干净,男子的温度通过掌心与指尖传递着,玖卿眉睫轻颤,白皙的手褪去了几分冰凉刺骨。
端着水盆的宫女起身垂首后退,又一宫女上前跪下来,手中托盘上放着两杯酒。
嬴政看向玖卿,温声道“这是合衾酒,我知你素来不饮酒,你只需小抿一口便可。”
“无妨。”
玖卿摇摇头,伸手拿起一杯,清冽如玉的声音带着笑意。
“一生就一次,而且这杯子又不大。”
听到“一生就一次”,嬴政的目光明显的颤了颤,方才因为担忧而蹙起的眉亦是舒展开来,他伸手拿过酒杯,笑道“好。”
双手交缠,呼吸胶着,四目相对间,似是有着什么破土而出,二人执着酒杯的手皆是轻微的颤了颤,同时垂下眉睫。
许是内殿太过安静,嬴政此时竟是听到了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待到二人放下酒杯,年长的宫女很是有眼色的带着众人退出。
二人沉默半晌,嬴政终是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为何不愿随我在庙中行六礼”
玖卿挑眉,缓缓倾身过去,很是安心的靠在了男子的胸膛,含笑道。
“这样不好吗”
嬴政动了动身子,好让女子靠着更舒服些,面上却是带着几分怅然。
“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夫人。”
虽说夫人之位不应该去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