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碍事, ”凌玥踢了踢他的屁股, “回牢里去。”
此时金身塑像已经落成, 数十丈高的“舞法天女”矗立在雷狱之地前, 撇开那张令人出戏的脸不谈,倒还真有几分神采飞扬的味道。
驻守工地的魔头与厉鬼在完工那天就收拾细软跑路了, 是以, 诺大的地方竟然就只剩下了这一人一蛇。
“东家, ”烛九阴从地上坐起, 两条人腿并拢成蛇尾,对着塑像甩了一下,“烦人的家伙都走了,咱们聊点正经事吧。”
凌玥歪头瞧他,“说说看。”
“那群家伙如今这么顺着你,无非是心中本就对波旬有怨气, 又自觉奈何不了你, 干脆爽一把, 等到波旬兴师问罪再把你推出去。”
男人说的头头是道。
“九幽本就与波旬息息相关,你搞出这么大阵仗, 他迟早都会发现端倪,不早做打算的话,我怕东家你没命走出九幽哇。”
凌玥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乖觉。”
“既然决定跳到你的槽里, 我自当为你打算,”烛龙理直气壮的说道,“跟着你可比跟着波旬有意思多了。”
“还是说你这般不慌不忙,是铁定自己能够脱身”
“丑话先说在前面,我可没本事绕过波旬打开九幽之门,放你和那群倒霉蛋出去。”
他用长长的蛇尾去勾凌玥的小腿,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开启九幽的法子在外,而不在内。”
“只是,知道这些陈年旧事的人,此间还剩几个”
“说起来,烛九阴你和我师弟也算同辈人呢。”凌玥一手握拳,砸在了另一只手的掌心,“虽然也就比他大个几千岁而已。”
“不说别的,你不觉得这个辈分有点乱吗”
凌玥自顾自说道“你们那个时候,是喜欢姑娘含蓄点呢,还是爽利些”
“我们喜欢姑娘都是直接抢去洞府里快活几”烛龙说到一半突然僵住了,表情很是崩溃,“我跟你说这个干嘛你师弟谁啊怎么就同辈人了”
这小丫头一看就没过花信,说不准连桃李都没到,他又不瞎好吗
“直接抢吗,好主意不,我是说会不会太野蛮了”凌玥有些迟疑。
她怎么说也是正经的侯府小姐,在这种人生大事上还是要讲规矩的。
毕竟她那死鬼爹都那么惨了,死后还跟着闺女丢脸,那岂不是惨无人道
“你都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就别遮掩了行吗”烛龙虚着眼槽她,“你师弟到底是何方神圣,我连夜给他上柱香。”
“我师弟就是我师弟。”凌玥轻飘飘的搪塞了过去。
“且慢,”烛龙抬手拉住了她,“你不会指望他给你开门吧”
“把这等大事托在他人身上,你这也太冒险了吧”
“并不是冒险,”凌玥扯回了衣袖,嫌弃的睨了他一眼,“只是师姐弟之间的默契罢了。”
烛龙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两日之后,少女站在神像的肩膀,注视着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人群。
这些人里,有浩浩荡荡的鬼派大军,十方鬼王难得齐聚一堂,除了翠花,每一个都长了一张充满菜色的脸,仿佛下一瞬就要晕厥过去。
有态度两极分化的九幽众魔,兴高采烈的魔头与如丧考妣的天魔形成了鲜明对比,其实还夹杂着被呼噜挨个从老巢里拎出来的几个老魔头,一个个拄着拐杖,步路蹒跚,一直在左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