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珠从粒大饱满的绛紫色果实上滴落, 滑过斑斓的盘面, 掉下涂着白漆的矮桌, 散入了精美而厚实的绣毯之中。
在层层薄纱帘幕之后, 一位身穿红衣的婀娜身影若隐若现。
金丝缀着宝珠装点着火红的裙面, 长长的曳摆铺展在地,映出了灯盏上忽明忽灭的烛火。
而裙摆的主人端坐于椅上, 如瀑的黑发隐没在鲜红的帷帽下, 水滴形的珍珠自帽檐垂下, 正巧缀在额间。
红衣人大半面容隐藏在同色的面纱之下, 只露出了一双秋水明眸,那眸光如高山雪水,澄澈又透着疏远,而当眼眸半阖,又生出温柔多情的错觉来。
凭谁来看,这都是位风姿绝代的佳人。
“圣女, 请用。”一双毛茸茸的大手从琉璃托盘下拿开, 手的主人一撩鬓发, 对着红衣人露齿一笑。
若是抛开他那威武雄壮的身姿和茂密旺盛的体毛,光看穿着打扮, 这应当是一名侍女。
当然,用中原话说,这就是一个套上了件侍女裙的壮汉。
这位勇于面对真我的壮士其实也不是别人,就是沙蝎城捡漏三人组的领头人。
至于为什么会来客串侍女, 照这哥仨的话就是“按照中原的习俗,女儿出嫁怎么能没有娘家人”
平心而论,如果被他们绑来的“圣女”真的是孤身远嫁的姑娘,这句话还是很令人感动的。
当然,如果他们对“娘家人”的理解没有停留在“娘”上就更好了。
穿着粉色裙子的金毛大汉抖了抖几乎要包不住的胸肌,无比狗腿的道“这是教主特意从冰库中取出的珍果,要您务必品尝。”
红衣人闻言一动不动,连一眼都欠奉。
一路以护送的名义把人家挟持到魔教总坛,金毛大汉对圣女的沉默寡言已经见怪不怪,甚至隐隐产生了一种“我们家圣女就该有这种气势”的迷之感动。
多好的姑娘啊。
真名叫“葛力姆”的魔教左护法眼里闪烁着慈父般的关怀。
可惜就要插到他们家教主身上了。
“吱嘎。”
房门被大力推开,随着“哐、哐、哐”的奔跑声,瘦竹竿一样的青年跑了进来,也带来了屋外的喧哗。
“左、左”同样穿着粉色裙子的青年在大汉的瞪视下乖觉的改口,“左姐姐”
“棒槌,在圣女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葛力姆训斥道,“你不是跟着教主在外面接待宾客吗,跑来新房干嘛”
“右护法让我来跟姐姐问一声”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青年扭扭捏捏的说道,“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教主也饿的快哭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席啊”
“胡说什么”葛力姆紧张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红衣人,嘴里训道,“我不是说过吗,等玄天宗到了再开。”
“玄天宗跟咱们又不对付,他们来了能干嘛”也不知道是不是急昏了头,青年没大没小的抱怨了起来,“以前又不是没发过帖子,他们哪次来了”
好在葛力姆也是满脑门官司,没有跟他计较,“哼,以往他们是自持身份,不愿与咱们为伍,可如今教主已经多年未曾露面,秦阳舒那个老匹夫还能不过来探探路”
秦阳舒正是玄天宗宗主的名字。
棒槌点了点头,偷瞄了红衣人一眼,这次倒是没忘压低声音“那教主那边”
葛力姆注意到了青年的小动作,直接抬起蒲扇一般的大手,把后者脑袋给压到了一边,“看什么看,圣女也是你能看的吗”
说完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