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呈“大”字状躺在草席上, 鲜血像不要钱似得从嘴里往外涌, 最终汇成了小小的溪流, 在法台上流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惨”字, 而他本人则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空, 像是一条失去了梦想又被掏空身体的咸鱼。
最神奇的是,台上的主讲人都变成这德行了, 台下的听众还在一个劲的磕头跪拜, 嘴里念叨着“圣僧”什么的, 活像是大型邪教传教现场。
觉得自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玉泉山总教头眨了眨眼, 将求知的目光投向了端坐在原地的小师弟,结果发现后者看自己的眼神异常复杂,非要概括的话,大概就是看到王母娘娘下凡还扭了个秧歌吧。
难道这些人其实是被我的美貌折服的
早就习惯了折叶三不五时来骚扰一下的凌玥完全没想到场下如此震撼的效果真的是因自己而起。
折叶在她身上留下魔莲,就等于是小偷在一间房子里开了个后门,平日里房主严防死守, 不肯让他进来, 可当时天海引动了凌玥魔气, 等于是给他开了插销,不进去逛逛再留个“到此一游”那可真是亏到家了。
“师父”澄空小心翼翼的走到天海身畔蹲下, 伸出手拍了拍后者的脸颊。
“乖徒弟,”天海伸出手握住青年的,喃喃说道“为师看到佛祖来接我了。”
这不就是要死了吗
凌玥不动声色的向旁边挪了挪,假装在看远处的风景。
“为师纵横一生, 没想到就要命尽此地,”摸着徒弟的大手,天海和尚凄凄惨惨戚戚,“在临死之前,我只有一个愿望”
澄空附耳过去。
“我想吃苦提寺山下怀荣镇第二条街从左向右数第五家酒铺的脱骨烧鸡,”天海一口气说下来喘都不喘,“如果可以的话让老板娘再炸个鸡架,并且告诉她贫僧与她今生无缘,就不要再等了”
澄空松开手,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对凌玥灿烂一笑“一会儿可能会比较血腥,居士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在这一刻,凌玥头一次从这位面目全非的表哥身上感受到了那么一点子惺惺相惜虽然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修仙有风险,拜师需谨慎。
无论如何,以天海这种情况,第一天的珈蓝法会自然无法继续,好在台下众人虽然没听到多少经文,却免费看了一场活佛大战天魔,每个人都觉得非常够本,恨不得接下来的两天再接再厉。
可惜,禅宗大和尚们取消了一切有可能招来意外的互动环节,硬生生把这场快要脱轨成“奇闻异谈”的法会从崩溃边缘挽救了回来。
天海和尚本人也很有战斗精神,每天都拖着一副怎么看都快要挂掉的病躯坚持上台,一边时不时呕出一口淤血,一边挥舞着佛法口水四溅,把每个人都喷的如梦似幻,听的时候不明觉厉,停的时候如梦初醒。
简而言之,是真的听不太懂。
起码考云臻每次去饭堂,都觉得打菜的小沙弥在鄙视自己。
“今日晌午之前,这群人就应该散了。”连听了三天和尚念经,他只觉得头晕脑胀,夹个菜都要三四下才能稳,“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一天会这么盼望上擂台挨揍。”
“那只能怪你太笨。”韩焉冷笑,“那么简单的东西都听不懂。”
“得了吧,”考云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要是真的听懂了,早就去加入秃驴的队伍了,还能在我面前吹牛”
“呵,”韩焉笑的高贵冷艳,反手赏给他一个祸水东引,“照你的说法,微师兄岂不是也在听不懂强撑”
要换以前,少年一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