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家才不过三日,皇后赐给的嫁妆就从长安城送了过来,十八辆车,每一样都是精品。
嫁妆到那日,陶氏所有女人都出来围观了。年长的还好,只说陶家脸上有光,连带他们家的女郎也会被高看几分。而年轻的女孩子们就羡慕嫉妒极了,真恨不能这十八辆车上有一样两样是她们的嫁妆,那都是可以传好几代的宝贝。
折腾了四五天,才把皇后赐给的嫁妆规整好,整个嫁妆单子还得调整。哪知道这才刚歇口气,后面又跟着来了七八辆车。
卫大将军的,马家的,胡家的,李家的,整整又是九辆。而且这九辆车的添妆虽然比不得皇后给的富丽堂皇,但也是极难得见的珍宝。连百年老参都是一对,这搁哪家都是得压库房的宝贝,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陶家大宅子里,弄得大族老等人连睡觉都睡不安生,恨不能让族里的后生们轮流守着陶家的老宅子。
就陶倚君还淡定着,甚至还有心情外出,跟县令一起议事,甚至还跑了一趟河堤,就年年溃堤一事拉着人讨论了三天,粗略的定了个方案出来。
这季节也不是发徭役的时候,想要把他们的设想变为现实,目前还不行,至少得等到草原大捷之后,陛下全心全意发展农商,那时候才有资本做这浩大的工程。
陶倚君赶在出嫁前把这事儿敲定的原因也能理解,她嫁人之后总不能再回陶家这边指指点点,要回也是回去霍家的族地。可这里是她阿耶葬身的地方,也是年年溃堤年年遭灾的地方,她就想多做点事,让阿耶在天之灵得以安息,也没白守她阿耶疼爱一场。
等到这边事情了了,出嫁的日子也就剩了十天不到。
族里跟她家交好的婶子阿姐们都回来送嫁了。她大兄也带着阿满回来了,没有去看望她阿娘,只遣人又送了好几车的东西过去。
这边日益热闹起来,却就在这时候,陶惜君在某个夜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阿娘可知道”陶大郎连声追问,都顾不得关心阿妹是否有受伤。
“没,没告诉阿娘。”陶惜君裹着婢女送来的衣袍瑟瑟发抖,小脸白得吓人。
“你这是怎么了”陶倚君闻讯赶来的时候,阿满已经让人给烧好了热水,绞了细布在给她擦脸。
“阿姐,阿姐”听到陶倚君的声音,陶惜君抬头,颤抖了几下直接扑过去,抱着陶倚君的腰放声大哭。
陶大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阿满制止,并拉着他离开,把空间留给姐妹俩。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陶倚君没有推开妹妹,而是反手揽着她坐下,解开她散乱的发辫,为她重新梳洗扎头。
“阿姐,我不回去了,我不敢回去。”
“为什么”陶倚君没有生气,只温温和和的问缘由,“若是他们家欺负你,你跟阿姐说,阿姐为你做主。”
“没有没有,她们没有再欺负我。只是”陶小妹顿了顿,放低了声音,“阿姐,我听那边大娘子说要请人杀了她未婚夫婿,还有,她好像失身了。”
陶倚君手一抖,眼神变得锐利“这话可不能胡说。”
“真的,我没骗你。我白日拿着你给我的珍珠扇在园子里玩,结果扇坠子掉到山石下了,我就自己钻进去找,结果就无意中听到了。我不敢出声,本打算过两日找个时间来寻阿姐,哪知我当时神思恍惚,竟然将扇坠子忘在那处,被他家二娘子发现了。我没敢说去找过,只说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然后我不敢去看她们姐妹。夜里我睡不着,总觉得那边有人在暗地里看着我,我一时心慌就连夜跑出来了。”
陶倚君听完妹子的话,半天都没吭声。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