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陶倚君的声音,还没出院子的堂兄转过身,惊喜的看向她。
“阿君你可醒了。”堂兄是个有些呆气的好人,“我下工回来看到你还在休息,想着你昨夜一晚未睡,就没叫醒你。这会儿可还觉得疲惫”
“好多了。”在堂兄面前,自己好像还是以前那个淘气的小丫头。
跟叔叔婶婶不同,堂兄比陶翕君要小一岁,但做事要稳重的多,就是脑子不太灵活,做个文书吏是最好,其他的他也做不下来。
“阿君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去族老那里”
“不用了,嫂嫂别忙活,让婢女们做就好。”陶倚君上前一步拉着嫂嫂的手,坐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去之前,阿兄跟嫂嫂能不能先与我说说现在的情况,我心里也有个底。”
堂兄虽然有点呆气,但这位堂嫂很显然是个伶俐的,她叭叭叭的就把自己知道的,能说的,一一告诉了陶倚君。
“族里对阿君的婚事很看重,前儿定亲之后,族老就在张罗阿君的嫁妆。因着伯父的事儿,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还是大族老让他长子长媳出面料理的。只是”
堂嫂有些踟躇的看了陶倚君一眼,诺诺的没往下说。
“是我阿娘出什么主意了,还是我阿妹又来哭了”
横竖就这两件事。在小方城的时候,婶婶就已经私下跟她说过。对于自己阿娘的性子,陶倚君心里很明白,那就是个耳根子软,又恋爱脑的傻女人。要说她有多坏不可能,最多就是偏爱自己和表哥所生的儿子。
但是让她觉得有点棘手的是小妹陶惜君,现在改了名字好像,叫啥她没去关心过,只知道阿娘和婶婶她们还是叫她细妹。
细妹在继父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也绝不会难过,可这傻女子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以前还不清楚,包括她定亲的时候,婶婶他们过来说起,也就感叹一下细妹在继父家里的位置有些尴尬。可这次大郎成亲,婶婶过来的时候就特意拉着她说了很多,包括细妹大晚上一个人跑到陶家族地又哭又闹,说自己活不下去了。可等陶家人上门去问,对方也是气得不行,说这个女郎不识好歹不知礼数,既然觉得在这里活不下去了,那就请回陶家去吧。
但问题是她当初是跟着她阿娘一起去的继父家里,还改了姓名,论理就不能再回陶家了,连陶家的族谱上都消掉了她的名字。
这一下子就尴尬了。反正婶婶说,当时族老回来的时候,族老的老阿娘就指天咒地的发誓说再也不管陶惜君的事情了,以后也当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组孙。
这可就不简单了。能把族里老阿娘气成这样,就算是被骂忤逆不孝的族中后辈也没做到过。
可婶婶也不知道陶惜君到底做了什么事儿才惹得人这么生气,就嘱咐她回来之后最好先找老阿娘聊一聊再去见她妹子。所以陶倚君才会推拒了她阿娘的先下手为强,一定要先回了族里才肯过去见她。
在堂兄的陪同下,陶倚君去见了三位族老。
族老对她可好了,以前就很稀罕她,现在更稀罕。
“你上次让人捎回来的信我们都看了,有些可为,有些暂不可为。”大族老拉着陶倚君坐下,对她像对自己亲孙女,“你三爷爷是你阿耶的先生,你问问他就知道哪些不可为了。再有一个,西域商业一事,陶家不打算参与,但是迁徙族人到朔方一事可以商量。”
当时陶倚君给出了几个选择,小方城、五原、朔方、还有张掖,大族老选择朔方跟张掖不出她意料,但是她也没想到大族老的动作这么快,竟然就已经张罗下去了。
“你这几年在小方城可能不太察觉,关中的田地大部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