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汪元兴同样短打装束,正在榻上调息。右前方墙角里有一个米珠沙漏,时间慢慢过去,上半部分的珠子越来越少,“嗒”最后一粒米珠完成自身使命,落入沙漏下半部分与同伴们汇合。
汪元兴闻声睁开眼睛,起身离塌,来到长几前,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瓷瓶,拔出塞子,对准做出五官的草人,倒转,红色的液体自草人头部缓缓流下,未过腰部便被尽数吸收。汪元兴见了皱了皱眉,又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同样的液体倒在没有五官的布偶上,这一次布偶全身都沾满了,还有少许流到长几上。汪元兴松了口气,取出一叠画满红色纹路的黄纸,用火折子点燃后扔进铜盆,接着盘腿坐在铜盆前低声快速说着什么,一股夹杂着腥味的烟雾自盆中升起笔直向上。待黄纸烧得差不多了,汪元兴伸手取下草人扔进铜盆,火势瞬间变大,烟柱变粗腥味更重。烟柱升到距房顶约五尺处停下,仿佛活的一般不断扭动,约一盏茶功夫后成了一张狰狞的鬼脸才停下。汪元兴抬头看着鬼脸,片刻后笑了,起身走向放沙漏的墙角,将沙漏倒置,接着回到铜盆旁坐下,边捻动串珠边闭目念咒。
密室外郑掌柜屏息凝神,恨不得把耳朵贴在门上,可什么也听不到,没有少爷召唤也不能进去。“梆梆”打更声远远传来,着急担心之下郑掌柜起身在库房里来回走动,边走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少爷没有召唤说明一切顺利,不必担心,成功与否等下一遍打更就知道了,少爷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我这是杞人忧天。反复念叨几遍,郑掌柜长长地吐了口气,握了握拳,回到原位坐下。
更夫张大柱边敲打手里的梆子边沿着太平街前行,快到解语楼时突然停下,起雾了。雾气突然出现,两旁商铺屋檐下的灯笼瞬间变得模糊。张大柱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手里添了三分力,梆子声骤然急促,按理说该有商铺里上夜的人出来呵斥,可张大柱敲了一阵子也没听到别的声音。当了十来年打更人,张大柱心知有异,回想起出师前师父的交待,张大柱站在原地边默颂佛号边用力敲打手里的梆子,只盼着赶紧天明
红府,除了当值上夜的人,包括二月红夫妇在内其他人都睡下了。上夜的人在屋里值夜,所以没人发现不知何时整个红府都被雾气包围。丝丝雾气从门缝窗缝渗进屋里,不多会儿,上夜的人都觉得眼皮一沉就陷入昏睡中。
内院主屋里二月红睡得不踏实,若九的提醒一直悬在心里,几天来夜里常要醒两三回看丫头是否安好。今夜亦是如此,可不知为何就是睁不开眼睛,着急之下二月红咬了舌头,一阵刺痛后睁开眼睛,立即坐起并转头看向枕畔,丫头闭着眼睛面色如常。二月红舒了口气,替丫头掖了掖被角,忽见一缕头发横在脸颊上便抬手挑开,指尖碰到丫头的面颊,凉凉的,二月红顿时一惊,按着丫头的肩膀摇了摇并喊了两声,丫头没有反应。二月红心知不妙,一把扯开丫头的衣领,发现兰花玉坠已大半成黑色且遍布裂纹,立即抬头朝外间喊道“来人,快来人”。
没有应答,什么动静都没有,二月红知道情况不对,掀开被子下床,刚穿上鞋子站起就感觉腿软,勉强抬腿迈出一步后踉跄着摔倒在地,抬手撑住地面青砖想站起来却感觉浑身酸软,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此时若有玄门中人在场会发现丫头正上方不到一尺处悬浮着一个七孔流血面目狰狞的“婴儿”,面朝下边扭动边朝丫头伸出手,仿佛一个真正的婴儿在寻求母亲的拥抱,但丫头全身笼罩着一层莹白色的光芒,阻挡“婴儿”靠近。随着“婴儿”不断扭动,丝丝雾气飘进屋里,白色光芒逐渐变暗,“啪”兰花玉坠底端裂开,“婴儿”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