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好纸张,陈宫将它夹在了最靠近桌案的一册书中。
走出房门,抬头仰望,孤星几颗,这长存千年的月亮悬于漫漫长夜,哪怕被乌云遮挡,哪怕有缺有残,哪怕夜雨簌簌可终有一日它会绽放出它应有的光芒,是任何事物,都无法遮住的光芒。
明日的好戏,他必然会配合出演。
貂蝉房内的几盏灯火一直亮堂着,晕黄摇曳的烛光中隐隐透着几分焦灼和不安。
美妇人坐立不安地在房内走来走去,终于忍不住开口“去,探一下将军几时过来就说我今日受惊,身子有些不适。”
“喏。”
貂蝉锁眉,将军平日里戌时不到就应该过来了,且今日她又受惊,理应早些来才是,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今晚枕边,她可不能放过那个野丫头
正想着入神,忽见一婢走进来,欠身道“夫人,阿泱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让她进来。”
“喏。”
阿泱走进来眉开眼笑,手里端着一盒崭新的首饰,朝貂蝉福身说“这是吕小姐为今日纵马惊着夫人之过而送来的道歉礼,昨个儿刚到的新花样呢。”
貂蝉冷笑一声,说“这丫头倒还知道送东西来道歉,可本夫人却不见得丝毫诚意,放下吧。”
“喏。”阿泱将首饰盒递给一旁的侍女,接着便乖乖站立着。
貂蝉心急将军何时过来,看阿泱还不退下,皱眉道“可还有别的事无事就退下吧。”
阿泱一听,赶紧献媚说:“夫人,好消息奴婢今日在小姐处探听得知,小姐明日打算去小沛拜张飞将军为师”
貂蝉大惊,突然起身,片刻面色不复方才的忧郁,冷笑道“这个吕玲绮,我没想着怎么抓她的把柄,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件事我知道了,很好,下去领赏吧。”
阿泱心中得意,要怪也只能怪吕玲绮自己,起身福身告退“谢夫人赏。”
阿泱离开之时正巧碰见吕布匆匆赶过来,福身刚想行礼,吕布早已忽略了她冲进了貂蝉的房门。
“夫人吕布来迟”吕布刚进了貂蝉屋内,便见貂蝉身子虚弱,面色稍白地躺在榻上,全然不见方才凌厉的气势。
吕布坐到榻上从后面将貂蝉搂在怀里,心疼地道“夫人身子觉得如何”说完又冲下人怒骂道“你们这群奴才,还不快去请大夫”
貂蝉忙阻止吕布,牵强一笑“将军,貂蝉没事儿,不过是今日被突然冲过来的马惊着了,身子没毛病,休息一两日便好了。”
吕布一听,面色微变,“这个丫头今日确实过分了,明日我便让她过来给你赔礼道歉,侍奉身边。”
貂蝉嘴角微微上扬,将头更加贴近吕布的胸口,柔柔弱弱说“将军莫要责怪小姐,这只怪貂蝉自己反应太慢,若不是小姐及时勒马,貂蝉只怕是已经”
吕布听了反而面染怒色,“安能责汝她勒马了还好,不勒马伤了你分毫我绝饶不了她”
貂蝉见吕布对那丫头的气如此被轻易地挑起,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眸中尽是动人的颜色,“刚刚小姐已差人送来了一盒新首饰道歉,貂蝉怎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呢貂蝉虽然也算是小姐的母亲,可小姐怎么也是金贵之躯,怎能明日来貂蝉这儿伺候,更何况”
貂蝉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住了,紧咬着下唇似乎欲言又止,面色有些纠结。
“夫人怎么不说了更何况什么”吕布见她这副模样,忙问。
貂蝉头靠着吕布,语气中带着些撒娇,“那将军答应貂蝉,貂蝉若是说了,将军千万不要责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