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国也不行吗”我睁大眼睛,“那我要叫你什么「亲爱的」”
走在前面的人倏然停下脚步,我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撞了上去。
“让一让电车来了”
清脆的铃铛声摇曳起来,铁皮的电车轰隆隆地从前方驶过。
热闹的街道似乎暂停了一秒,但随着铃铛的声音远去,凝固的世界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嚷。
宽阔的脊背有些僵硬,紧绷得像一堵墙。
挺括的西服面料磕得我有点疼,我往后倒退一步,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鼻尖。
“抱歉。”俊国先生转过身。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仿佛他本人刚才并没有一动不动地站在大街上原地出神。
他拿开我盖在脸上的手,漂亮的梅红色眼睛里流露出歉意“撞疼你了吗”
我沉着地告诉他“你的肩膀太硬了。”
其实,我更想告诉他,他靠得太近了。
他轻笑一声“下次不会了。”
然后神态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
嗯
因为他的举动过于理所当然,我一时都忘了反应。
俊国先生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可以使用那个称呼。”
听他语气,我一时间还以为他在给予我什么莫大的恩赐。
我摇摇头,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开,决定装傻。
“什么”
微微侧头,俊国先生似笑非笑地瞥我一眼。
我赶紧抬起没有被牵住的那只手“别。”
一顿,莫名其妙爬上背脊的寒意促使我再次开口“我还没恢复记忆。有点不习惯。”
我知道这可能是很伤人的话。
俊国先生沉默了一会儿。
“没关系。”
我不知道他是指我失忆了没有关系,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称呼他为「亲爱的」也没关系。
一路无话。
走到和洋折衷的气派宅邸前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我们一路从医院走回来了。
我抬头看了俊国先生一眼,他脱下墨黑色的西服外套,守在门边的女仆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将外套拿下去的过程中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怎么了”俊国先生注意到我在看他。
“我们是不是本来不需要走回来的”
不知道我说的话哪部分取悦到了他,他弯起唇角,抬手理了理落到我颊边的发丝,没有否认。
“是。”
我微微别过头,转而打量起宽敞的门厅。
深红色的木地板光可鉴人,雕花的吊灯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散发出独属于夜晚的光芒。我的视线来到通向二楼的楼梯上,根据医生和所有人的说法,我就是从这个楼梯上摔下来,磕到脑袋然后失去了记忆。
现在楼梯上铺了一层厚绒的地毯,扶手的部分也被重新打磨过。
我盯着那处看了许久,记忆仍是一片茫然的空白。
“朝日子。”俊国先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轻声告诉我“别想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时候不能转身。
于是我没有动。
站在原地,我抬起头,视线沿着楼梯的扶手落向墙壁上的油画。
“我今晚睡哪里”
俊国先生温和地笑了笑“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