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叫它因果,有些人说这叫做善恶有报,还有部分人将其称之为命中注定,这是比较好理解的说法。
命运的概念十分模糊,要说它究竟是什么,可能没有人心里有确切的定义。不过,人据说会在生命中的某一时刻,清楚地听到命运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的时机因人而异,也许是一见钟情的那一瞬间,也许是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某一刹那,也有可能是在做出至关重要的决定的那一刻,命运生锈的齿轮开始嚓嚓转动。
见到四肢完整站在我面前的医师时,我也在那一刻清楚地听到了命运的声音。
它在我耳边大声嚷嚷想不到吧你辛苦苦找了这么久的人,鬼舞辻无惨重生到平安时代后,一个月不到就自己冒出来了。
很明显,命运这是在玩我,而且玩得不亦乐乎。如果命运有拟人的形态,我估计已经把它抓起来吊打一顿了。
但是很可惜,它没有,于是我只能继续面无表情地当一个毫不知情的工具人。
面无表情这方法是我最近琢磨出来的,见到鬼舞辻无惨的机会虽然少之又少,但谁知道我可能会在什么地方露出马脚。
心地善良的医师在鬼舞辻无惨的安排下住了下来,我身为宅邸内唯一一个内药司出身的侍女,成了这位医师的临时助手,每天的任务就是抓药磨药熬药,晚上做梦的时候梦里都是各种草药的名字。
我萎了。
和我同住一屋的侍女看出来我萎了,自动请缨要帮我一起抓药磨药熬药,走上当工具人的不归路。
“阿夏,你真是一个好人。”
阿夏有些害羞地避开我的目光,低头看向那位医师留下的药方。
“快点工作吧,这些药熬起来可费时间了。”她轻轻推我几下,我保证以后开小灶都会带上她。
药煮好后,笑容温良的医师来了一趟。戴着乌帽子的男人对谁都十分温和友善,笑起来时眼角边会皱起细细的褶子。宅邸内最近稍微热闹了一些,时不时就会有寻常百姓上门寻医问药。
鬼舞辻无惨不仅默许了这些变化,还命人在宅邸的偏门处腾出一间屋子当临时的药堂。对无惨的本性一无所知的医师十分感动,对于他的病情愈发上心,简直是废寝忘食地在研试药方。
笑容满面的医师和我赞美鬼舞辻无惨的慈悲心肠时,我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
平安时代的贵族视人命如草芥,我理解他的心情。在医师的眼里,鬼舞辻无惨现在估计就是一个体弱多病、心地良善的贵公子形象,带柔光滤镜的那种。
“多么不幸的命运啊。”说到无惨的病情,医师眼眶微红,几乎要抬袖拭泪,“那位大人太不容易了。”
我憋住了。
我考虑了很久要怎么旁敲侧击地提醒那位医师,鬼舞辻无惨在药堂里安排的几乎都是他的人这件事。但药堂都是他建立起来的,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时间转眼就到了早春,命运有条不紊地沿着轨迹前行。
我端着空掉的药碗屈膝跪在几帐和屏风的后面,听见鬼舞辻无惨在和医师谈话。他的语气温和平缓,用词十分优雅,将病弱贵公子的人设端得四平八稳,完美的伪装找不出丝毫虚假的痕迹。
千年后的无惨城府深沉,他一直十分清楚,如果身处人类的社会就需要维持温柔和善的假象。刚刚重生时,他受情绪影响,如今心态似乎平稳了,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虚弱无力的人类,没有强大的力量,也没有呼风唤雨的权势,很快就调整了策略。
至于他一开始那些不正常的、宛若失心疯一般的举动,宅邸里的仆人都说那可能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