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封,讲起篮球队里众人众相,这个高高壮壮的中锋是小高,那个略矮灵活的后位是小炮;第四封,讲起课程安排,周三早上两节数学课太折磨了,他每次刚要睡着就被数学老师那山头对歌似的嗓音吵醒;第五封,说起他父母让他好好学习,名次前进多少就奖励他某双球鞋,因此他请景言在周末辅导自己学习
再后来还有很多,要景言去看球赛,要经验一起去聚餐,要景言去他家辅导功课虽然这个要求后来被景言拒绝了。
一年时间,一周一封信,除去寒暑假,就这么来来往往,竟也攒了好几十封之多。
而景言就这样一封封看过温习过,呆坐两个小时,竟也把这些信件给看完了。
他看了一遍,细碎的事情并不能完全记住,只是有了个大概印象,知道了奚杉在这些信件中是如何礼让真诚虽然提要求的时候总是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但其中的恳切希望无法被掩埋。
不然,也不会在每封信的最后,都诚恳地留一句“期待回信”了。
可惜当年的景言太过盲目,只把奚杉当作欺压自己的校霸,还以为对方提的所有要求都是在压迫自己,现在回头来看,其实只是正常请求,并非不容拒绝。
只是他那时候实在太怕奚杉了,怕到连个“不”字都说不出口,每每都要靠谎言来欺瞒躲避,一旦被识破,则后果可比正常拒绝要严重得多。
站在光阴背后回头看,可以窥到年少无知的自己,也可以看见满含真心的奚杉。
景言看着对方的字从狗爬变得好看,月考成绩从倒数渐渐上升,又想起对方获得奖励后嘚瑟地把鞋传出来向自己炫耀,还扯着自己的手说要报答自己。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呼吸一紧,那种熟悉的难受又裹挟住了他。
他以前只觉得奚杉人坏,现在发现,或许那个坏的人,是自己
景言有些难过地把看过的信件收起来,准备重新包扎的时候,发现有一封信落在边儿上并没有看。
景学长心理不适,想着少看一封就少看一封,抓起就准备放进信件堆里,却发现这封信并没有开封的痕迹。
景言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小刀开封的口子,也没有手撕的伤痕,他怔了怔,恍然想起这是奚杉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当时他高考完一出来就收到了信,对方跟自己叮嘱一定要回信的时候他莫名还觉得挺高兴。
出门后碰上来接自己的景妈妈,看到他手中的信封,调笑问了一句“你女朋友又给你写信了”
景言当时一愣,赶忙摇头否认“不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那难不成是男朋友”景妈妈笑意更深,明显就是在打趣,“不然你笑这么开心干嘛”
景言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妈妈,闭了嘴不再说话,但心里却止不住嘀咕自己哪有笑得很开心,他和奚杉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他们明明势不两立的
景学长当时就有所察,跟奚杉相处那么久,各自习惯喜好都了解,要说没那回事,他脾气再怎么好也不可能跟一个压迫自己的人相处这么久。
可他当时就是不愿往这个方向想,奚杉那样欺负自己,自己还喜欢上人家,那不是抖自寻死路么。
景言止住自己的念头,对方的信收进包里,各种联系方式全面删除,把一丁点可能跟那人遇上的路子都切断,他决定上大学后重新来过。
只要没有奚杉,他一定能谈个正常的恋爱,拥有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恋爱的苗头就这样被掐死,那封信也随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