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香轻摇手中折扇,看着他此刻狼狈的样子,仿佛在欣赏跳梁小丑的好戏,讥笑道“死到临头还在挣扎,真是有趣。”
此前陆清远刺伤他,害他自断双脚才得以逃脱,剑气入体,更是使他功体受制。眼下他就在眼前,此仇不报,当真是便宜他了。
花漫香握紧纸扇,盯着地上的陆清远说道“小子,你伤我一剑,现在悉数奉还。”
说罢,花漫香便将折扇飞出,茫茫大雾中,一道白光划过,折扇径直扫过陆清远的后背。仿佛一柄利剑割破皮肉,削筋断骨之痛从后背向全身蔓延。
凄惨的哀嚎划破长夜,陆清远大汗淋漓,脸上失了血色。后背的伤口鲜血四溅,割肉见骨,衣服早已因猩红而变得发黑。
伤口迅速愈合,仿佛一根绣花针将分离的皮肉粗暴地缝合,如万蚁啃噬,千刀万剐,然而剧烈的疼痛却刺激着他的意识,每一分的痛苦都能清楚的感知到。
陆清远双手紧紧抠着地面,指甲缝里全是细沙,手指已经疼得全部插进地里。漫漫黑夜,血色染红了飘散的白雾,疼痛使他如浮萍,想要伸手抓住能让他活命的东西,然而什么都抓不到。
可有人是他的救命稻草
可有人能救他于水火
可有人现在来帮帮他
疼,好疼。
比起身上刀割的痛苦,此刻孤立无援的处境让他更觉心痛,绝望的边缘,陪伴他的是渺茫大雾,是取他性命的妖魔,是同门敌对。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亲眼所见陆清远的伤口自愈,花漫香眉头微蹙,盯着恢复如初的后背,试探性地问道“你能自愈,你是魔”
又是这个问题。
陆清远紧咬嘴唇,不停地摇头。他不知道,伤口自愈不是他所愿,他不是魔,肯定不是的。
“不是,我不是”陆清远声音都在颤抖,小声呜咽。
他不是魔,谁愿意相信他呀他不是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和大家一样的普通人。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自小到大,他孝顺娘亲,不与其他人争抢。娘亲夸他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他想要念书,但是苦于没钱。他只能每天干完活蹲在私塾墙角,偷听先生讲课。他敬先生,每日都偷偷给他倒茶。他羡学生,每日都悄悄为其擦拭案桌。
他想寻一人,但不知是谁。于是他每日苦练,一心只为能进入苍玄派。他友待同门,从不犯禁,师兄也说他是好孩子。
他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然而,然而。
娘亲因他而死,私塾因他被烧。
学生欺他,同门憎他。
每一个人,每一个人,口口声声,说他是魔,说他伤天害理,说他心性残忍。打他,骂他,伤他。明明,受伤最重的是他。明明,残害人命的,是欺他的那群人。
他做错了什么为何所有人都针对他天地之大,为何不能容他
为何为何
陆清远脑中翻腾的思绪让他愈发难受,泪水掺着鲜血,早已模糊了整张脸。
花漫香仍死死盯着方才伤过的地方,仔细思量。依伤口愈合的速度和完好程度来看,陆清远绝非普通的低魔,此人绝对不简单。
陆清远抓着地面缓缓蠕动,花漫香迅速挥动手中折扇。只见漫天杏花,汇集成两根花钉,随后径直插进陆清远的手背,将他钉在地上。
“啊”陆清远疼得仰头大叫,指甲因过于用力全都绷断,血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