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彻底燃尽,大门“砰”地一声被摔上。
胸口撕心裂肺的疼,沈孟庄双腿发软,往后一个趔趄,扶着案桌强撑着身子。他看着陆清远离去的背影,那般毫不留情,仿佛是要恩断义绝一般。
他完了,彻底完了。
此后数日,沈孟庄依旧如往常一般给陆清远端茶倒水。偶尔眼神交汇,沈孟庄欲说些什么,陆清远都别过脸收回目光。
他不再问,他不敢说。
大殿内恢复了安静。
桌上放着一沓纸,陆清远的手压在纸上,手指心不在焉地敲打。
那日见到师兄,他既万分欣喜,同样万分惊疑。师兄不是明明
接回师兄后,他欢喜地抱着他,想在师兄怀里撒娇。将他这么多年的苦楚都要在师兄身上讨回来,要紧紧抱住师兄,再也不让师兄离开。
然而当他抱住师兄后,浑身似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推开师兄。他看着眼前的人,茫然地眨眼,心里莫名地不对劲。
为何他怀里的师兄会这么陌生,这么遥远仿佛从未认识过,仿佛从未亲近过。为何他在师兄身上,找不到那份魂牵梦萦,嗅不到那缕杜若花香。而只有违和感,铺天盖地的违和感。
若仅仅只是这样,他倒不至于如此生气,如此心烦意乱。
让他崩溃的是,在他抱住师兄又推开师兄后,脑子里竟不由自主地浮现莫庄的模样。这让他蓦然想起那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三心二意。
他比爱人更加不能容忍自己任何一丝一毫的多情。
明明师兄已经回到他身边了啊。
就在他彷徨不知所措的空隙里,他又听到沈孟庄的那些话。他不是没有疑心过,不然此刻桌上也不会有这几张纸。
凤天如实回应,她的确救过师兄,他身边的师兄是真真正正的沈孟庄,世上只有一位沈孟庄。
而为何他的师兄与从前不太一样,凤天言,许是当年的天火焚身,伤及魂魄,意识有损,以至于性情与曾经有些许不同。好生调养,或许会好转。
原来如此。
陆清远长舒一口气,然而心情却并未轻松半分。
他的手指在纸上摩挲,心里却拧成了一团麻花,无比纠结。
他居然疑心师兄,他居然听信旁人的话而疑心师兄,他真是该死,他怎么可以怀疑师兄。而更让他心乱如麻的是,在得到答案前,他竟然隐隐期待。他在期待什么而为何,在得到答案后,那种期待好像落空了一般,他的心情无比沉重。他又在失落什么
拿起桌上的纸,指尖火光燃耀,纸张瞬间化作一团灰烬。
陆清远靠着椅背,仰起脑袋,双眼紧闭。
他爱师兄,他爱师兄,他永远都只爱师兄,他不可能会对一个与师兄有几分相似的人动心。即便曾经或许另眼相待过,也只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像师兄而已。
嗯,他果然还是最爱师兄的。
陆清远起身离开灭辉殿,前去雀宫闱,愁容换作笑颜,不笑也得笑。
殿内烛火摇曳,端上来的茶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人走茶凉。
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心中有愧,陆清远这几日都黏着师兄形影不离,也只是陪着而已,但更多的亲密就没有了。虽然他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个人是师兄,是他深爱的师兄,师兄只是因为受伤所以才和以前不太一样。
但他始终无法对那种违和与陌生视而不见,尤其在距离愈亲密的时候。
这日午后小憩,陆清远坐在师兄身边,给他扇扇子,时而动作轻柔地将他额前的散发别至耳后。
那缕散发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