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庄察觉到悄然袭来的危险,眉头微蹙凝视陆清远,心里莫名地慌乱。只听见陆清远好整以暇说道“我问三个问题,你答对了工钱翻倍。若是答错了”
他仔细听着陆清远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在心里反复咀嚼,唯恐漏过了话中的含意稀里糊涂地上了套。陆清远故意顿了顿,最后道“答错一个你就脱一件。”
两个男人脱衣服赤裸相对本来也没什么,可是此刻的沈孟庄不能。还未等他拒绝,陆清远便率先开口问道“第一个问题,西湖边的莫家并非当地人,你们为何要从安虚峰脚下搬来西湖”
沈孟庄脑袋一片空白,他对莫家的事情一知半解,尤其是这种涉及祖宗十八代的陈年旧事,他如何有心思去了解。
眼睛忍不住乱眨,迅速编制语言,结结巴巴回道“因为、因为那场大火,有一年安虚峰山下燃起大火,我家就是那时逃出来的。”
“错。”
陆清远伸手勾上沈孟庄的衣襟,边说边脱,“莫家根本不在安虚峰,当年燃起的大火,是漠奚峰。”
话毕外衫落。
沈孟庄的心脏堵在喉间,浑身紧绷。耳边只有聒噪的心跳声,此刻头晕目眩。
然而陆清远势在必得,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爹娘临死前交给你一家店铺,你为何不去自己当掌柜的反而四处给别人做茶童”
“因为”
沈孟庄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凝固冰结,陆清远故意挑莫庄年幼时的事来问,他根本没有任何记忆。在他恢复沈孟庄的记忆后,沈孟庄就取代了莫庄。
咽了下口水,手心里全身汗,他别过脸低着头含糊不清地回应。
“因为那家店铺被人抢了去,我一个小孩奈何不了只能放手。”
“错。”
陆清远扬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手指不受控地发力,并不是方才耐心地脱下衣衫,而是迫切地将衣服撕裂。
“因为你爹生前在赌场欠了债,擅自将店铺抵押给赌场老板,还签了你的卖身契。”
被泉水打湿的衣衫紧紧贴着肌肤,已经被陆清远脱下两件外袍,沈孟庄此刻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仿佛有一个不能被发现的秘密即将被揭晓,他死死拽着衣襟,捂着胸口,害怕轻薄的衣料遮不住那个秘密,害怕被陆清远的视线察觉。
“第三个问题。”
陆清远审度沈孟庄苍白的脸色,在这场追逐游戏中,他显而易见的占据上风。只剩最后一步,他的猎物就会掉进他的陷阱里,等待他来吞咽。
“你四岁的时候,重病不起,大夫说你命不久矣,连棺材都备好了。为何一夜之间你恢复如初,不治而愈”
沈孟庄紧紧捂住胸口,剧烈的跳动从掌心传来。发梢上的水滴掉进泉中,若不是因为脸上的泉水没有擦干,此刻陆清远看见的只怕是一张大汗淋漓的惊慌失措的脸。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蝴蝶在空中飞了好几个来回。陆清远并未急躁,耐心地等到沈孟庄说话千疮百孔的答案,然后以胜者的姿态戳破他的谎言和伪装。
“因为”
沈孟庄攥着衣襟指尖发白,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地回答。
“我爹娘本打算去求苍玄派的仙师救我,然而苍玄派已经没有人了。他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净池之主凤天,是凤天救了我。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她。”
陆清远的脸上原本还扬着欣喜,待听到沈孟庄这番话后,那抹笑意登时溃散。眉眼笼罩着阴沉的乌云,双眼微阖,眼波流转。
雀跃变成了愤怒,他脸色铁青,沉声道“算你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