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咆哮着,却仍然逃不出陆清远的怀抱。最后他胡乱抓着手边的东西,用力刺在陆清远身上。
当他反应过来手里抓着的什么东西时,陆清远的胸膛早已血流不止。他用剪刀伤人了看着已经没入血肉里的剪刀,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浑身颤抖。
他杀人了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他近乎癫狂地喘气哭喊,“我杀人了我杀人了长姐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陆清远忍着剧痛,一遍遍安抚他,“没事没事,我没事的。师兄没有杀人,你看错了,你没有杀人。”
小孟庄急促地喘着气,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沾着血的双手,几乎是疯癫地重复“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他不停地挣脱,仿佛要将浑身的力气全部用尽一般。陆清远的呼吸因疼痛而急促,怀里的人不断挣扎,以至于伤口撕裂血越流越多。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陆清远忍痛将内力贯入小孟庄体内,才让他昏睡安静下来。
殿内一片狼藉,谷虚子坐在床边,已经诊了一个时辰仍是眉头紧锁着。
“如何”陆清远将胸前的伤口草草包扎好,惴惴不安地问道。
谷虚子捋了一下山羊胡,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没有把握,我看你最好还是去找古梁尊长。”
陆清远看向谷虚子,神色惊慌,连呼吸都忘了,只觉得脑袋昏沉天旋地转。
内室里,古梁施法探查小孟庄的状况后,神情凝重地摇头。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羽扇,沉声道“他的记忆被人篡改,心性已经被完全影响了。”
陆清远听着古梁如下最后通牒般说出沈孟庄的伤势,几乎所有的血液汇聚到头顶,他害怕听到无法接受的消息。
“尊长,该怎么救我师兄”
古梁沉默了许久,看着冰台上昏迷的孩童,终于缓缓说道“想要救他性命,只有一个法子。”
陆清远连呼吸都忘了,等着古梁的答案。只要沈孟庄有救,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要救他。
他双手握拳,浑身不受控地发颤,煎熬地等了许久,才最后听到令他几乎崩溃的消息。
古梁说,要救沈孟庄,只有一个法子“清除他的记忆。”
“不行。”陆清远张着嘴喘不上气,“能换其他办法吗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能不能,换其他办法”
他几乎是哀求地说出最后几句话,已经完全卑微到了尘埃里。
古梁摇头,叹了声气,“这是唯一的法子,他的记忆混乱,若不能彻底清除,只怕”
看了眼冰台上脸色苍白的稚童,古梁眉头抽动,似是于心不忍,“只怕活不过今晚。”
陆清远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沈孟庄身边大哭起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紧紧握着沈孟庄稚嫩的手,还是未经风雨的嫩芽。
他哭了许久,终于将所有眼泪流干似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沈孟庄,每一眼都割在他身上,清除记忆,清除记忆的意思是
“师兄”陆清远伸手轻轻抚摸沈孟庄的额头,想要将他的模样刻在骨血中,他的眉眼,他的笑容,还有他信誓旦旦说永远对自己好的那些承诺。
最终是哀求地、卑微地乞求着,问他“你会忘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