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全部被撤走重新做, 膳房那几位免不了被罚。沈孟庄手里握着茶盏抿了一口,斟酌道“你别怪他们了,膳房杂事繁多许是一时疏忽,我没事。”
等了片刻,沈孟庄并未等到陆清远的回应,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倒是琢磨出应对陆清远的法子。遂抱膝坐在榻椅上缩着脑袋, 半张脸埋在双臂里, 小声嘟囔道“你怪这怪那,真论起来最后还不是要怪你。你若亲自下厨, 我至于吃那么咸的饭菜吗”
方才还脸色阴沉的陆清远, 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上扬。这话听起来像是怨他,怎么还隐隐有几分醋味
心里受用极了,陆清远巴巴地凑过来双手环抱住沈孟庄,脑袋挨着他的脑袋,乐呵道“师兄的话怎么这样酸啊”
“有吗”沈孟庄仍是埋着脸小声嘀咕。
陆清远乐在其中,亲了亲沈孟庄的鬓角,两人紧挨着如连体婴一般, “没有吗我喜欢师兄吃醋,但我也舍不得师兄吃醋。”
“话都让你说尽了。”沈孟庄直起身子,伸手勾住陆清远的脖子,翻身跨坐在腿上。他发现陆清远很喜欢他这样做,虽然看不见,但能听到、感觉到身下人受用之至,“不要怪他们了好吗你不是说只爱我么所以只需要看着我,不要花心思在别人身上了,生气也不许,知道吗”
陆清远双手托着沈孟庄身后,笑眼盈盈地看着他,乖乖地点头道“我都听师兄的。”
似乎又回到从前沈孟庄说什么陆清远便听什么的日子,沈孟庄双手摸上他的耳朵捏了捏,而后抱着他的脑袋倾身贴近,奖励一般地送上他的吻。陆清远自然欢欢喜喜、急不可耐地凑过去接住这个难得的亲吻。
正忘情地吻到一半时,窗外突然一只黑影“蹭”地一下撞上沈孟庄的后背,惊得他往陆清远怀里缩了一下。
将怀里人搂紧,陆清远凝视着那道横冲直撞的黑影,原来是血蝙蝠,此刻正摔在地上晃着脑袋眼冒金星。
“何事”陆清远淡淡问道。
血蝙蝠从地上爬起来,扑腾地翅膀飞到陆清远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沈孟庄也竖耳听着,这段时间他偶尔听到血蝙蝠来请示陆清远,起初完全听不懂,如今也只一二。比如此刻,它好像在说抓住了
谁抓住了谁沈孟庄浑身突然僵住,脑袋里响过一声闷雷,心跳不禁加快,不好的念头仿佛是浮出水面的鬼怪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这十几天的闲适与安逸,险些消磨了他所有意志,他就如瓷坛中的那捧桃瓣,被酥麻的酒水浸泡全身,一点一点,丧失了抵抗和挣扎的能力。他险些就忘记了,还有在刀尖舔血的人,他险些就忘记了,还有因他而受到牵连的人,比如
“师兄想什么这么出神”陆清远捏着他的下巴,将他偏向一边的脸扳回来,想继续方才未完的事。
烦乱的思绪被突然打断,沈孟庄心头一惊,似乎唯恐他猜到自己的心思,忙摇头否认“没什么。”
陆清远托着他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温热的双唇覆上来。沈孟庄回应着陆清远,只是再也没有方才的沉醉与专注。
迷迷糊糊醒来,沈孟庄揉着额头撑起身子,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睡得太久此刻脑袋昏昏沉沉,仿佛要炸裂。
许是午膳的那盘菜过去咸涩,此刻口干舌燥。沈孟庄正欲喊来小花给他倒杯水,然而他张着嘴声音异常沙哑,咳嗽几声才能勉强说一句完整的话。
殿外似乎是没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