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气鼓鼓离开,孟青阳双手交叉抱臂,眼中藏不住的笑意,欣赏沈孟庄落荒而逃的背影,忽而大喊道“小美人跑快些,哥哥我追上来啰”
污言秽语在山头回荡,沈孟庄一个趔趄险些摔个狗啃泥。双手握拳压制心头怒火,咬牙切齿地往回跑。
身后的孟青阳仍是立在原地不动,继续喊着,“哥哥来了小宝贝”
“你有病啊”
“你有药啊”
“快给我滚”
“我就不,小宝贝快快跑,追到了可就归大灰狼哥哥了”
“滚”
沈孟庄跑回屋内,“哐当”一声紧闭大门,气得七窍生烟。
始作俑者孟青阳见他气急败坏竟捧腹大笑,心里好不快活,好不得意。
“师兄你干嘛”
正笑得开怀的孟青阳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他一哆嗦。双手抱在胸前看向悄咪咪出现的楚念之,问道“你干嘛”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一个人在这傻笑啥师尊都回去了,你怎么还不走”
“赶兔子进屋。”
“啊”楚念之一头雾水,循着孟青阳的视线看向前方,但并未见到一只兔子,“为什么要赶兔子进屋兔子不就应该在外面的吗”
闻声又是一阵大笑,孟青阳强忍笑意,干咳一声,一本正经道“这只兔子啊,这个,有旧疾,心病。每逢初雪就发热,浑身滚烫像要烧着一样,半夜做梦说胡话,还流口水。喂他喝药就耍赖踢被子,死活不干,可怜兮兮的贼好玩。我跟你说,最磨人的是强行给他灌药,他还会踹你,这小蹄子踹人可疼了,骂人也厉害,明明都病得爬不起,我看力气都用在骂人和踹人上了,你说好不好玩。”
仍是一头雾水的楚念之看着孟青阳仿佛在看傻子一般,撇撇嘴问道“这是兔子还是兔子精啊”
“哈哈哈哈”孟青阳终于忍不住仰头大笑,故作正经地点头同意,“嗯,确实是个精怪。”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孟青阳推搡着楚念之,催促她回山。
“你不回去吗你要干嘛”
“大人的事小孩别多嘴。”
深夜茫茫,漏断人初静。此刻沈孟庄的屋内,灯火通明,陆清远趴在床边眼中含泪,焦急万分。
床上的沈孟庄灵识陷入虚空,意识混沌,双眼紧闭双颊涨红,浑身滚烫大汗淋漓。今夜初雪,他的旧疾复发。
眉头紧锁,双手攥着被子,嘴里不停地呢喃,不停地唤着一个人。
“长姐长姐,不要,长姐跟我回去长姐”
意识混乱,耳边充斥着邪魔之语。魔尊狠绝的笑容、长姐痛苦的挣扎、满地尸体、流到脚下的鲜血,历历在目。被砍断的头颅滚到脚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混沌中,沈孟庄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无能为力。
此时守在沈孟庄身旁的陆清远满脸都是泪,此前他曾听闻周不凡提过沈孟庄的心病,好像说需要以银针锁住心脉防止走火入魔。
想到这,陆清远赶紧起身翻找柜子,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终于在最上方的盒子里找到一包银针。
唯恐出现差错,陆清远连呼吸都忘记了,盯着穴位小心翼翼地扎上去。待银针扎完后,陆清远也浑身是汗。但他也顾不了许多,捞起盆里的毛巾拧了拧,轻轻地擦拭沈孟庄额前的汗,眼里满是心疼与着急,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师兄快好起来呀。”
屋内之景悉数落在窗外人眼里,孟青阳手里拿着一包药掂了掂,看着里面二人耸了耸肩,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