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诸事缠身, 算起来,他已经一月有余未见过素陶了。心中即便是有千言万语也无人诉说,那便写下来吧。
轩丘坐在案桌前,摊开一张宣纸,执笔蘸了蘸墨水,盯着白纸思量良久,往事俱涌上心头, 一时之间, 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沈孟庄等人带着天字卷返回安虚峰,周不凡心中忐忑不安。回来前他还和叶蓁蓁保证一定会负荆请罪, 然而走到太虚阁门口, 心中便打鼓,一想到要面对轩丘,于他而言,简直比千刀万剐还痛不欲生。
周不凡站在门口,咽了下口水,理了理衣袖,深呼吸几口, 仿佛壮士赴死一般,伸手轻轻扣门。
“咚、咚、咚”
“进。”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周不凡硬着头皮走进去,阁楼内阴气逼人,与轩丘那张阴沉的脸一模一样。周不凡一共就来过两次,一次是他当年初入苍玄,还有一次便是此刻。
轩丘临窗而立,背对着大门,仅仅从背影便能窥探他那张阴郁令人头皮发麻的脸,这是周不凡在这世上唯二不想看到的面孔。
周不凡掀开衣摆,径直跪在地上,低头拱手道“师尊。”
轩丘闻声缓缓转过身,看着脚边的人,沉默许久方才开口道“听闻你被凶兽控制了心性”
周不凡愣了一愣,随后轻声答道“是。”
轩丘捋了捋胡子,继续沉默,想了片刻,继续道“能被凶兽控制的人,都是心中有怨恨有执念。你心中有怨恨”
周不凡沉默不语。
轩丘侧过身看向窗外的银杏树,自言自语道“应该的,你怨恨我也是应该的。”
周不凡低头并未看他,语气冷冷地回道“弟子不敢。”
“你若是不怨恨我,何以被凶兽控制又何以至今都不曾唤过我一声”
周不凡猛然抬头看向他,眉头紧蹙,往日的痛恨与不甘都凝结在脸上,最终化作一声陌生的
“爹。”
轩丘转过身看向他,负手而立,缓缓道“当日我被人所害,与你娘如今多说无益,终是我负了她。想我这一生,为苍生奔波,回过头却发现辜负了身边的人。你虽然自幼进入苍玄派跟在我身边,但我未曾尽过父亲本分,你怨我也是应该的。身为父亲,我未能教你,身为师父,我未能教好你。”
话说了一半,轩丘最后看了他一眼,便缓缓走向案桌,挥袖道“罢了,回去吧。”
周不凡看着他的背影,虽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低头拱手道“弟子告退。”
从太虚阁出来,周不凡并未回到卧房,而是径直走向吾道门跪在门下,这是他第二次跪在这里,这一次心甘情愿。
与此同时,后院却闹闹哄哄,一群小弟子围在陆清远的卧房外,不知在争论什么。
“你一回来我东西就不见了,还说不是你偷的”
“我说了不是我”
陆清远的卧房内,一名五大三粗的弟子气冲冲地掀开被子,将床上的枕头被褥悉数扔在地上,翻箱倒柜抄家一般不知在找什么。
“你藏哪了赶紧给我交出来,否则我便告诉师尊,让你吃不来兜着走”
一旁的弟子也上前说道“陆师弟,你若是拿了人家的东西还是尽早还回来,此事我们便既往不咎,出了这门大家还是师兄弟。若你执迷不悟,便是师尊也救不了你”
“就是就是,手脚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