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说玉料不佳,玉佩水头很足,是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一朵牡丹花,花蕊处晕出一抹天然的淡黄,更显栩栩如生,只是上下两端衔口处的穗子蒙了时光流逝的旧影,让她感觉非常熟悉。
江绥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整了整衣摆,笑道“我什么”
“你,”蔺溪顿了顿,思索着如何开口才不显古怪,片刻后,她道“你这玉佩挺好看的。”
“喜欢”江绥食指绕上玉佩的穗子,在蔺溪若有所思的眼神中,手顺势往下一扯,将玉佩握在了掌心。
蔺溪抬起头来,点头。
“若是旁的,我便送你了。”江绥话锋一转,“只是珍爱之物,舍不得。”
蔺溪轻咬了下唇瓣,转念一想,“我能不能瞧一眼。”
“可以,但有个条件。”江绥说。
蔺溪问“什么”
江绥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她,压低声音“叫一声哥哥,求我。”
“江绥”蔺溪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看着他,咬着牙道“能不能要点脸。”
江绥笑一声,收敛了懒散的姿态,“你考虑考虑。”
说罢,他转身,作势就要向着门外走去,刚迈出一步,蔺溪忽然探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换一个条件。”
江绥垂眼看她,沉沉地问“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蔺溪没说话,只是捏在他衣袖上的指尖来回碾着,看起来很是愁苦。江绥心里默叹一声,终究是舍不得太过于逼迫她,他将衣袖扯出,转动手腕。
抬手将玉佩摊在她面前时,听到了她的声音同时响起。
“求你了,哥哥。”
声音有些颤,很小,好像压在喉咙里一般含糊不清。
江绥怔住了,就那么僵在原地,久未动弹。
直到蔺溪抬手从他掌心将玉佩拿走,他才清了清发痒的嗓子,握紧拳头将被她触碰过的手藏在袖中。
他喉结滑动一下。
真是自作孽,要人命
蔺溪收走玉佩后就低下头翻来覆去看着,一点一毫都不放过,若世间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存在,那么这枚玉佩,原是她的
一切与娘亲有关的东西,蔺溪都保存得很好,唯一遗憾惦念的,便是不慎被她遗失的这枚玉佩。
蔺清安曾告诉她,这枚牡丹玉佩是娘亲在怀她的时候亲自动手雕刻的,材料难得,耗时也许久,上面还有她的名字。
虽算不得多名贵,但因是母亲所赠,蔺溪十分珍爱,日日都将它贴身带着。发现不见后,她倾尽全力寻了好些地方,甚至还派人去典当行查过都未寻觅到半点踪迹。
没曾想,今日会在江绥这里看到。
“这枚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蔺溪伸出指尖去摩挲,小声地问他。
江绥舌尖顶了顶槽牙“既是珍爱之物,那必然是从心爱之人手中得来。”
“放”蔺溪咬了咬舌尖,把玉佩攥在掌心“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东西本是我的。”
江绥坐回床沿,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才道“倘若你认错了呢”
“不可能。”蔺溪重新摊开掌心,将玉佩翻了个面,指着花叶间的纹路道“这里有我的名字。”
“所以呢”
“所以呢”蔺溪诧异地重复,然后半眯起眼看着他,平静地说“我倒是不知,我何时成了你心爱之人。”
“所以,这玉佩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
“想知道”江绥挑了挑眉,手飞快往她掌心一探,玉佩已经重新落到他手中“你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