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门,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放心沈七娘,得先去瞧瞧那边是何情况。
同时她也想,现在、立刻、马上冲出去弄死坏了她计划的人。
沈七娘其人,在长安城中传言颇多。
她身世背景无从可考,却能凭一己女儿身掌握着城中逾半数赌坊,青楼酒肆产业遍布,却都独树一帜只做清倌生意。
生得风情万千,身家又庞大,起初打她主意的不在少数,绿林权贵皆有,可这些人不是诡异消失便是高楼倾塌,无一例外。偏偏她手段又极其高明,没有留下一丝半毫证据表明是她所为。
照人之本性,往往这些无法探查真相的传言都会被赋予一层神秘的色彩。
到后来,甚至有人暗中传说她是狐狸精转世,要么怎么会随时带着八个猛男在身边,那些人可都是被她迷了心窍的。旁人若想要招惹她,且看有没有命消受。
对于“狐狸精”这个称号,沈七娘听说后不仅不恼,还甚是喜欢,即便是形容狼狈,也要保持住那股子勾人的媚态。
就比如现在,她穿着红纱白裘,懒洋洋歪靠在美人榻上。
长发半挽拢至一侧肩头,虚挡住衣领敞开处,露出的半截皙白锁骨,一侧玉臂带了伤,血滴在肘间松垮垮挂着的白狐尾披帛上,却依旧是姿容慵懒,妩媚而妖。
一边由着丫鬟替她清理上药,一边同蔺溪说着话,丝毫看不出痛苦神色。
屋子里暗香萦绕,蔺溪面色有些沉“怎么回事,谁伤的”
沈七娘抬手挥退上药的丫鬟,将肘间白裘一扯,扔在地上。
“派出去的人昨夜传来消息,有第三方势力中途插手进来,坏了计划,陈健死亡时间提前了一刻钟,而且陈永春的账目,被他们动过了。来人想要顺着线索查过来,我只能亲自动手,甩掉尾巴后也来不及告诉你计划有变。”
“第三方势力”蔺溪弹了弹指尖,略一思忖“能伤你的人并不多。”
“这人武功路子很是熟悉。”沈七娘指尖勾着发尾绕了绕,慢条斯理地说“从身影步伐来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极大可能玉露阁的那位。”
“你怀疑是,”蔺溪顿了顿,垂下眼眸,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池砚”
“没错,伤了我他也没讨到好,但我能认出他,他也可能也认出我。只不知,这一次对方是敌是友。”
“是敌是友,”蔺溪咬着字重复了一遍,“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沈七娘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问“你想怎么试”
“照原计划进行,若是殊途同归,待这件事了结后另做打算,若是来着不善,与陈永春沆瀣一气,那就不惜一切代价”
没了刻意赋予的娇柔甜美,蔺的嗓音低回婉转夹着几分漠然,尾音裹挟含辞未吐的慵懒,很是挠耳,却让沈七娘乍感凛然。
“人命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与此同时,清河巷一处别院内,正在上药的池砚忽地抽了口凉气。
许沉舟收回戳着他伤口的手,叹息一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你是打不过,还是舍不得下手”
池砚盯着门外森然的草木,没有言语,他叩了叩桌面,示意下属继续上药。
“唉,”许沉舟叹气“这个沈七娘可真够辣的,心上人也下手这般狠”
池砚听不下去了,转头道了句“闭嘴。”
说起两人的恩怨,也是纠葛颇深,且不论池砚真实身份是何,但面上总归还是个生意人。
他名下产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