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人越过回廊,在看清楚蔺溪面貌的瞬间,眉目一凛,转眼又看到江绥脸上依稀可见的巴掌印,好似倒抽了口凉气。
“今儿忘了用药,三爷见谅。”
江绥眼神复杂,不耐中掺了些恼意,鞋底碾着木棍转了一圈,脚尖一挑,伸手捞起,握在掌心掂了掂“有事”
“来看看”说罢,对面那人飞快转头,认真打量起了蔺溪“方才多有失礼,在下只是瞧着姑娘略有些眼熟,不知在何处见过”
“”
蔺溪不知道这人怎么就能把他自己有病说的那么顺当,她没有回答,稍稍将脸一转,视线悄然从江绥身上扫过。
她的确见过他,月茗轩明面上的掌柜许沉舟
许沉舟顿了许久,忽然拉长声音“哦”了一声,恍然而道“我想起来了,这位就是传说中三爷爱”
话没说完,江绥抬脚就是一踹“没事就滚蛋。”
“爱,哎呀”许沉舟话在嘴边转了一圈,猛地后退一步,视线扫到了地上躺着的陈健和他的跟班。
四人皆是双眼紧闭,唇色煞白,面如金纸,额间挂着豆大的汗珠,鼻血糊了一脸。
江绥没留情,这内外伤都够严重的。
他比了个大拇指,岔开话题“三爷真是好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威猛”
旁边,蔺溪默不作声垂下眼帘,江绥和许沉舟的关系,显然比她知道的要熟稔得多。
这另她有些意外。
许沉舟这个人,可不像面上表现的那般简单。
大齐并不轻商贾,下九流也非传统意义上的下九流,他除了明面上的产业,暗中还有不少势力,单单是城东瓦肆幕后掌权者之一,就足以令人咂舌。
要知道,城东瓦肆里头犯过事被黥面的不在少数,各个行当的都有,这些人不惧官差,不畏律法,却能听命于他。
而江绥在城东瓦肆
蔺溪脑子里飞快闪过些什么。
然而还未等她想清楚,许沉舟又重新侧向蔺溪,抖腕收扇,两指夹着扇骨一转,拱手正经道“这位便是传说中的蔺姑娘吧,失敬失敬,在下许沉舟,月茗”
第一句话出来,江绥就沉了脸,没等他说完,抬手以木棍顶端将碍事的许沉舟挑开,倾身拉起蔺溪的手腕,牵紧后半点不留脸面地走了。
“”许沉舟也不恼,看着两人的背影继续喊“在下月茗轩老板,三爷好友,二位得空再来啊。”
蔺溪回过头,透过蔼蔼光线,看到廊下的许沉舟,颇有深意地笑着挥了挥手。
鬼使神差地,她回首问了江绥一句“我们以前认识吗”
江绥烦躁的“啧”了声,声音低沉对她说“他脑子有疾,你少理他。”
蔺溪慢吞吞地垂下眼眸,看江绥隔着衣袖握在她腕上的手,小幅度地扭了扭,没有挣脱“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开我”
气氛大概静了有几息。
蔺溪只感觉腕上的手紧了紧,然后就松开了。
“哎,没对啊,您搁我这闹完事,这烂摊子我怎么收拾”身后许沉舟又在喊“人怎么办”
“自己的客,自己接着。”极不耐烦的一句,江绥说完便下了楼。
许沉舟沉默了,低眼看着地上已经躺了好久的几人。
这客没法接
他转身,吩咐赶来的小厮,“把这几个人丢到后巷里,日前备好的东西,看来得提前给咱三爷送去了。”
月茗轩外,落了半日的雨终于有停下来的趋势,蔺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