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贱这样说话,不太可爱哦。”江绥放下手,双肘枕在扶栏上,弯腰半躬着,没什么表情地望着雅阁里头。
他像是刚从外头赶过来,一路跑上的二楼,漫不经心的嗓音里,掺了些沙哑干涩,浑身却带着难以掩盖的凉气。
这般懒散且随便地倚着扶手,竟也叫蔺溪看出几分优雅从容,甚至是灯下妖冶的艳色,她默默盯着江绥看了好一会,可算是将陈健方才带给她的油腻感挤走。
人与人,果然还是不同的。同样的动作,做出来的效果,那可是天渊之别。
陈健嗓子眼一堵,看清楚江绥的瞬间,气归气,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他今日没带能抗的人出来。
直接对上他的话,怕是要吃亏。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能叫得上名号的“纨绔”并不多,且个个都有家世背景,靠山稳重,要么有权,要么是钱权皆有。
因此便衍生出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江湖事江湖了,矛盾牵扯到家世上,那可是要受人唾弃的。
纨绔也有纨绔的风骨
且他们这些人虽混,但好歹出身世家,怎么也端了点公子哥派头,如非必要是绝不会亲自下场,和人打成一团的,那样做有失格调。
他陈健能胡作非为,能吆五喝六受人恭维,靠的不是胆气和本事,他心里清楚明白。
可江绥不一样,他横,下手也狠
纨绔子弟的陋习,吃、喝、嫖、赌,他样样都沾,事实上他走的,却是一条与他们截然不同的路子。
是一条他们看不懂的路。
江绥沦为今日,好像就只是单纯的堕落和发泄
他当年的事,陈健不是没有听说过。
江绥属于半道出家,刚混迹三教九流那会,都还未褪去身上的书卷气,看起来温润无害,一副翩翩公子哥模样。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翩翩公子,动起手来那可是不要命的短短三个月时间,他迅速成长,成为城东一带,鱼龙混杂之地上,无人敢招惹的存在。
起初陈健不以为然,一个同他岁数相当的公子哥,再狠还能狠到哪儿去,就单凭着他的家世,一般人还真不敢对他动手。
直到后来,陈健为了奠定自己纨绔一哥的地位,带人挑衅几次后,他就学会了一个道理。
对上江绥,为了面子,他不能怵。
但前提是必须带上几个不怕死的人。
今天这事,陈健只是冲着不识抬举的蔺溪来的。如果早知道江绥会忽然出现,他大概会在蔺溪离开月茗轩之后才下手。
“不说话”江绥啧了一声,收回手,手掌撑在扶栏上,缓缓直起上半身。
他的动作很慢,一举一动都透着慵懒的意味。壁上悬着一盏宫灯,暗红的光线裹着一袭红衣,江绥皮肤越发显白。
蔺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柱子。
忽然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因为他来后,和柱子撞衫的人,就不止是她一个了。
江绥知道蔺溪在盯着他看,视线也没有偏离半分,他脚步缓慢地从转角处绕出来,一步一步走向雅阁。
然后停在陈健面前,说“刚才不是挺能说的,现在哑巴了”
陈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他不想承认,看到江绥起身走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心虚害怕了。
多次交锋,江绥脸上都是带着笑的,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眼神冰冷,自骨子里透出阵阵尖锐又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