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他的眼睛, 想从里面看出是否有假意, 但他的眼睛, 清清明明,如晨间林中的鹿那样,缓缓的轻轻的看着你,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要陷进去。
她赶紧移开目光, 心中还是有气“可是, 你在青黛面前说我无甚尔尔, 你可别想否认, 我当时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是,我是说过。”他没否认,但声音较之刚才要认真了许多“因为那时候的我,心性并不坚定, 总是顾及着自己冥司少君的面子,且这几千年里,几乎没有仙神和凡间女子相好的事发生, 所以突然被青黛问到我和你的事时,我就说了那自以为是的话。”
好面子这件事,几乎每个人都存在,只是,这样的面子, 有时候伤人又伤己,往往到了醒悟之时,伤害已经造成,需要更多的真情和时间才能修补。
她默不作声的听着,因为那些话,她受了多少苦啊。
“那现在呢,你不用顾及面子了吗”她又问道。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怔怔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回道“我也觉得奇怪,明明我是应该顾及的,毕竟冥司这十几万年,家中男子全都是娶的女仙,唯有你是凡人,甚至,以前找不着你的时候,我也想着,要是让我找到你,必定让你受万千苦楚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可是,真见了你,却又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这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叹息一般,叹着心中那一份隐忍的情。
“你哪里是什么都做不出来,你抢走阿元,将我丢在雪原里差点冻死,半夜闯进我的小院意图不轨,红莲仙境将我拖进紫藤花林,这些难道不是你欺辱报复我么”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她又觉得身边这个人真是可恶。
然而他却带着故意为之的眼神看着她“我是将你丢在雪中,可你穿的那样厚,哪里就会冻死了,至于后面两件,你真的觉得我是在欺辱报复你么”
“难道不是么”
他显然是不屑她的质问,修长的手指轻捏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对着他“我若是想要去报复一个人,有的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而不是身体力行的欺辱报复。”
身体力行四个字,若是放在平常来说,是一个励志的词语,可放到床上,那便很容易让人产生各种不一般的联想。
“无耻。”她眼神闪躲的低声咒骂了一句,脸却热的发烫。
可是,他的手迫着她的脸,不让她躲过“既然你问了这么多,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当初我将阿元刚接回冥司的时候,你是不是来过冥司,进过少元殿。”
“没没有啊,我那时候怎么可能进冥司的。”她不好意思承认。
“没有”他显然是不信的“如果没有,你是怎么知道阿元的布偶是放在架子上的阿元又是怎么突然向我要金银宝珠的,我们冥司可不会有人这样教他,而且,你和我姐姐的宫人看起来比和我还亲近,你敢说随我回冥司之前,你不认识她们。”
她愣了一下,原来是这些细节,那时她太着急阿元,所以匆忙之下并未注意,没想到他竟然全都看进了心里。
“是,我是偷偷来看过阿元,那时阿元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总是哭,你姐姐心疼他所以偷偷将我接进来过,这你也要计较么”她又被他撬开一点。
他从她的话里,终于得出了一个结果,阿元被接回来之处,在这个床上、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那个他以为是梦所以无节制对待的她,是真实的。
但对于那晚的暴虐,他虽愧疚,但是不后悔。
想来,天下也没有那个男人会因为这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