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峰的冰室外,一道血色结界隔绝所有嘈杂,室内静谧落针可闻。
有人踏破空间而来,冰面上印出一道模糊的黑色人影。
谢琮手中一方横笛,赤着脚向冰室最深处走去。
最里面有一张冰雪高台,高台剔透无比,隐隐可见其中流转血色,而在血色之上,睡着一个人。
她容颜未变一如往昔,长发乌黑,秀眉弯唇,像是在笑。
谢琮站在高台边一动不动,灰色双眸印着她的容颜,眼中满是贪恋,良久,谢琮也忍不住弯唇。
他在高台边缘坐下,以手作梳整理她未乱的长发。
“每次来见你都是笑,就不能换个表情么”
“本来不该是今天来的,但是这几天格外想你,所以我就过来了。”
“上次有个找死的想闯上来,被我赶跑了,原先是想”原先是想杀的,可惜被捣乱了。
“你不用担心,在这里,只有我能扰你清净。”
他拉过她交叠在腹上的手,牵着她的指尖,她的手比他更冰凉。
谢琮眼睫垂下,复又抬起,“你教我的曲子我早就学会了,什么时候再换一首吧。”
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谢琮忽而嗤笑起来,他灰眸深处泛起一抹黑,“小时候都是你冲我在说,现在倒过来了,我总是想,把那些话都补全了,你说不定就可以醒过来了。”
少时的谢琮阴沉不爱说话,勉强说出几个字也是被她逼的,长大之后,做她喜欢的正道第一,也是清清冷冷。
有段日子他下山除乱,她怪他走之前不说一声,谢琮想,要是见了她哪里还舍得走。也是那次除乱,中间遇上了一些事,他才知道,去特么的正道第一,他想要的,是将自己永远印在她眼中。
谢琮余光看见冰台沟槽内的血色,他将笛子放在她旁边,黑气一动缠上十指之间。
鲜血滴滴答答落到沟槽之中,高台流转血色更浓,而谢琮苍白面色中又带了一丝青,他身后似乎出现一团黑雾,独角怪兽仰头无声嚎叫。
“那些人都骗我,说什么神魂俱碎者身体也会寸寸碎裂,不过是他们无用想不出来法子而已。”
十指连心,纵然耗费所有心头魔血,他也要她躺在这室内,度过岁月万年。
沟槽渐渐填满,一阵诡异黑芒闪过,高台之上那人脸上染了胭脂色,唇瓣也有了血色。
谢琮目光颤了颤,他伸出手,看到指尖的鲜血,讷讷又放下来了。
“我最近遇见了一个人,我总觉得像你。”
“可若是你,怎么可能不认我,若真是你不认我”
额间妖花忽现,又迅速消失,谢琮弯着眉眼,凑近她耳边,最后几个字轻若无声。
魔宫,谢琮寝殿。
玉娇娇坐在台阶上,坎猿躺在她身后让她靠着。
殿内忽然出现一方黑影,玉娇娇目光一凝,那黑影已渐渐凝实成为谢琮的模样。
他面色不好,身上也带着血腥气。
“你”
玉娇娇起身,他却瞬时来到坎猿身旁,坎猿责怪似的嘤嘤嘤叫唤了两声,然后去舔他的指尖。
这么多天,玉娇娇自然也知道了坎猿这个种族的能力,但是缓了一会,身后血腥气犹在。
联想到之前他脖子被她划拉出来的伤口,还有那天芳雪阁他的手掌被木头窗棱刺破
玉娇娇心头有了猜测,却不敢证实。毕竟这世界之大,但能逼魔尊用出心头血的能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