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看着她眉心皱起, 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凉薄唇角忽然浅浅翘起。
他手掌一动,反握住玉娇娇的手, 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玉娇娇顿了一下,站稳身子后就将手抽了出来。
谢琮眼中光亮熄灭, 玉娇娇转了视线, 声音强硬了一点, “你别装木头, 说清楚。”
姻缘天定,强行接红线便是不循天道。
妖族自古以来便有这个说法, 谢琮早被天道盯上,如今又这般,想到那天所见红线的颜色,玉娇娇越发觉得不祥。
她手上的红线早就消失了,但是他那根残线竟然到现在还在。
等了半晌谢琮没有动静, 玉娇娇转头一看,他正低头看着脚尖,一副我不想说的模样。
玉娇娇知道,他若是不想说, 就算她把他嘴撬开他都不会吐出一个字。
一口气怄在心里,玉娇娇手中灵气化作一道细线,绑上黑衣人的脚踝,不理谢琮转身就走。
爱咋咋的,反正他现在大了,她也管不了。
随着玉娇娇的走动,她及腰的长发微动,里面有一根发丝在月光下折射出微冷的红光。
谢琮眉眼微深,唇边绽开丝丝笑意来。
红线并没有消失,只是被他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他从万金楼离开后,整个人心绪几乎全是乱的,各种阴暗的想法堆积在心中,纵然知道慕少寻和那个“心魔”的话有问题,却也没时间与他们折腾。
神识铺天盖地找到玉娇娇之后,他先是被对方空空的小指扎了眼,所以神识一边注意着她和那个南家子弟的动静,一边去找了兔妖。兔妖说强行接线是没有好结果的,最后迫于淫威,让谢琮以红线和鲜血结契。
这样出来的红线便成了血线,即使断了,也能自己接起来。
谢琮并不想血线断裂,所以干脆不让玉娇娇知晓。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胡家,自从妖王调停了黄鼬和狐狸一族后,胡素素父母就回来了。
此刻万籁俱寂,他们和胡素素的院子一片漆黑,玉娇娇回去将黑衣人丢在地上,还未等她打算,那人已经被黑气化成的绳索绑的严严实实,连嘴巴都被堵上了。
谢琮如此贴心,但玉娇娇还气着,余光略微扫了他一眼,就回自己房间了。谢琮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回转。
无论人妖魔,都是贪心的。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更多。以前他想师尊回来,他可以继续当她的徒弟,但是如今她回来了,他想的又不止于此。
第二天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玉娇娇起了大早,先是打坐调息了半个时辰,才出了房间门。
等她收拾好自己,被丢在外面地上黑衣人还没醒,玉娇娇凝出一片灵气化成一只手的模样,在他身上扒拉着。
到最后还真给她翻出点东西。
那人的靴子里藏着他的家族命牌,玉娇娇嫌弃地丢在地上。
命牌这个东西,都是世家才用的。每个世家子弟,进门的时候都会领到这么一个牌子,刺破指尖在上面滴上一滴精血,便成了本命之物。人若死,则命牌碎裂,那一本记录世家子弟名字的册子上,名字也会渐渐消失,变成一小块空白。
这个人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命牌竟然放在靴子了,要是被世家中的某些老古董知道,恐怕鼻子都要气歪。
命牌翻过来时露出上面的大字,一个清晰的“玉”字。
玉娇娇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