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太子萧贞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严萱萱每回忆一次,都浑身胆寒一次。
聪明如严萱萱,那日饱受折磨后,便深深的明白,萧贞的温柔一去不复返,婚后她不会迎来温暖的春天,等待她的只有瑟瑟寒冬。
正因为明白,所以看到温柔体贴的卢宴,严萱萱心头忍不住酸涩,直勾勾地盯住卢宴,多期盼嫁给他的是自己。
“卢宴。”严萱萱立在人群里,望着卢宴一身喜袍不停回头去看严如莺,严萱萱眼眶逐渐湿润,“要是计划没失败,我就是你的妻,你也会这般体贴地呵护我一世,是不是”
越想越鼻子发酸,一颗巨大的泪珠滚落下来,严萱萱怕被旁人瞧去,再不敢观礼,帕子捂脸逃也是的快步溜走。
严萱萱拐过一株桃花树,一片桃花瓣从眼前飘落,脚下一顿,严萱萱忍不住再次回头,却见一段台阶路,卢宴不顾规矩挤走喜娘,亲手拉住严如莺的小手并肩上台阶,生怕新娘一个没走稳,台阶上跌倒。
严萱萱越看越泪如雨下,这般好的夫君,差点就是她的了。眼下享福的,却是那个不劳而获、没脑子的严如莺。
“苍天,不公啊,为何待我如此不公”靠在桃花树上,严萱萱嘤嘤哭起来,为自己的命运哭泣,花了妆容。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桃林小径上,飘来几个妇人的声音
“严国公府的姑娘,真真个个都是好样的,一个个高嫁。你瞅瞅,今日嫁进恭王府一个。来年啊,她们家的三姑娘更是福气,一举成为大皇子妃,谁不知道,大皇子日后最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说起她们家的姑娘啊,你可漏说了一个。”
“哪能漏了,不屑提罢了。瞅瞅圣上的态度,大婚定在下个月,笑死个人了,古往今来,哪有当朝太子大婚这么仓促的才选秀结束,只给两个月的筹备期,就大婚还不足普通的勋贵之家筹备得久呢。”
“摆明了丁点不重视呢,你说,是不是快废了”
说话之人,不吐出音来,做了个“废太子”的口型。
“就是,满京城的人,全都看明白了准太子妃也是个可怜的,嫁给谁不好,偏生嫁给将废之人”
“可怜什么,她自找的,没听说吗,早早就勾引太子生米做成了熟饭”
严萱萱听到这些讥讽的话,骤然停止哭泣。这样的嘲讽之语,选秀后,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听一次,刺心得很
每听一次,严萱萱就悔恨一次,当初她再矜持点,身子不给太子就好了,直接给了卢宴,今日坐上花轿抬去恭王府享福的,便是自己了。
可世上,没有如果。
悔恨不已,严萱萱指甲不慎划过树皮,长长的小指甲翻折过去,疼得严萱萱再次眼泪汪汪。
时光荏苒,光阴如箭,转眼就到了四月,到了太子迎娶太子妃的好日子。因为太子妃爹娘过于落魄,抬出门的嫁妆啊,真真是说不出的寒酸。
“这是史上最落魄太子妃吗”
“哎哟喂,太寒碜了”
原本吧,一个个嫁妆箱笼都是阖上的,数台数,嫁妆也有一百二十六抬,路旁围观的路人压根看不到箱笼里装的啥,只眼瞅抬嫁妆的小厮很轻松,不吃力,大家推算出每台嫁妆可能没放满。
谁曾想,不知从哪飞来一块石子,好巧不巧撞击在一个小厮的膝盖弯上,小厮一个没站稳,摔倒,连带着那台箱笼也倒地裂开,露出里头真容
天呐,里头的嫁妆一半都没装满哟
太少了
围观群众,纷纷捂嘴偷笑,真真是史上最落魄的太子妃。
花轿里,严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