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人全围着严诗诗转, 荣安堂的西厢房里则一片死寂。
方玉蝶抱腿坐在西窗榻上,敞开的窗户外头是一排高大的桃花树,枝叶繁华, 桃花绚烂, 才被隔离的方玉蝶满心消沉, 桃花再美也无心去看。
可怜巴巴抱腿坐在那,偶有桃花瓣飞落小脚上, 方玉蝶看到了也觉察不出美,反倒更添烦忧似的, 厌烦地拂开。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方玉蝶立马一喜, 肯定是她独自隔离在这, 严振山表哥心里难安来安慰她了。
思及此, 忙抬起玉白小手理了理耳边碎发,齐齐勾去耳后别着。
可刚别好, 又觉得太齐整了显得精神状态太好,倒不像是神伤的样子了。
这可不行, 她还指望自己的委屈忧闷样子博同情呢, 几个手指又是一通忙活,将方才捋好的发丝重新打乱了不说,还拔出两根发钗,一头青丝倾斜而下, 垂落胸前。
她巴掌大的小白脸在垂落长发的衬托下, 有多美, 又有多我见犹怜, 日日照镜子各种姿态比较过的方玉蝶可是清楚得很。
可就在她低垂了脑袋,以最忧愁的小美人状态展示给表哥看时
“姑娘,严国公府就是不一般,连普普通通的香梨都比咱们镇上的要甜多了呢。”
来的竟是方玉蝶的小丫鬟梨花,欢欢喜喜端了切成丁的香梨,笑容满面从窗外经过。
方玉蝶面上表情,立马垮了。
唬得梨花脚步一顿,都有些不敢进门了。她自然知道自家姑娘冤,沦落成孤女已经够可怜了,好不容易有个高门府第的严国公府可以打秋风吧,进门第一天就遇上了这般晦气的事,被府上金尊玉贵的小姑娘指认成女鬼,小姑娘还当场昏厥,闹了个人仰马翻。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搁谁身上,谁都要郁闷心烦呢。
心疼姑娘的梨花,想着方才打听来的消息,再次鼓起勇气开导道“姑娘,别烦闷了,看开点。姑娘猜方才老夫人那边热闹十足,是发生了何事”
方玉蝶一颗心都快碎了,眼瞅着过去半个多时辰了,表哥居然当没事似的,一句安慰都不曾给她,她哪还有闲情逸致去猜测老夫人那发生了何事
别过头去,不搭理梨花。
梨花见姑娘不接腔,只得自己吐露谜底“听闻方才宫里的大皇子来了,还带了个神医。没准啊,这会子小女娃已经苏醒了呢。”
方玉蝶闻之,心头一喜“真的宫里来了神医”小女娃一苏醒,她隔离西厢房不能出的日子,应该就到头了。
梨花刚道了句“真的”,尾音还未落下呢,外头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脆的
“表姑姑”
亲昵极了。
方玉蝶一愣,哪个小娃呼唤她,如此自来熟。严国公府的小娃娃,统共两个,一个是先前瞪她又捶打她的严绾绾,另一个则是一见面就厉声指责她是画皮女鬼的严诗诗,可无论是哪个,都不应该叫她叫得这般亲昵呀。
方玉蝶疑惑地往窗外探去,然后意外极了
只见严诗诗小女娃吭哧吭哧迈着两条小短腿,从游廊那飞奔而来,面上洋溢的笑容哟,宛若观音座下笑得最美的小仙女,踏着春风和桃花而来。
“表姑姑,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你好几个月啦”
小小的严诗诗站定在窗下,仰起粉面桃腮,盈盈绽放笑容,一只婴儿肥的小胖手举高高,去够窗楞上方玉蝶的手。
手指相处的瞬间,方玉蝶心头的疑惑达到巅峰,拉她小手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