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杯子是小猫的, 里头的水也是猫喝过的,惊得一向爱干净的萧凌险些呛死。
“呕”
“呕”
萧凌受不了, 扶着桌子,弯腰狂吐, 先头喝下肚的要全吐出来。
严诗诗见状,好一阵后,忽然捂嘴“咯咯咯”笑起来, 一声一声,如银铃荡漾风中, 尽情释放好心情。
两世以来,严诗诗还是头回见到萧凌如此窘迫的样子,曾经的萧凌, 总一副高高在上的天神样, 今夜像是凡间被媳妇捉弄还不敢发火的凡人,有趣, 有趣。
严诗诗双腿空悬,坐在床沿, “咯咯咯”银铃般笑个不停,捉弄萧凌后, 绝好心情。
严诗诗小声一阵阵,萧凌又不傻, 很快琢磨出点什么来, 停止呕吐, 抬头望向床沿捂嘴笑得像快乐仙子似的严诗诗, 姑娘白衣乌发,白色睡衣宽宽松松,像裙子沿着姣好身段垂落,广袖随着“咯咯”笑微微颤动,在白莹莹的下巴摇曳。
最美的是姑娘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明明尚未睡醒,雾蒙蒙的,却笑成了天边的月牙儿,弯弯的,好看极了。
记忆里,诗诗还是头回这般在他跟前笑,萧凌看愣了神,目光直直的。
男人看直了眼,严诗诗是个心思敏感的姑娘家,岂能察觉不到起先还能继续“咯咯咯”地笑,后来被瞅得不好意思起来,再笑不出,脑袋一偏,轻咳一声
“大表哥,你看什么哪有你这样一直盯着姑娘看个不停的,你臊不臊”
萧凌眼尖,哪怕月光朦胧,也看清楚了诗诗一点点泛红的面庞,他从桌边站直身子,笔挺如松的高大身躯缓步迈向床榻上的诗诗,笑道
“你戏弄我在先,我盯着你看在后。打个平手。”
彼此彼此,谁都不占谁便宜。
“我哪有戏弄你”严诗诗转回脑袋望向男人,假装不懂,嘴很倔。
但望着月光下的男人一步步靠近,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说不清道不明的,严诗诗心头涌起一阵紧张,本能地往床里缩了缩。
不过,她两条小腿还没来得及缩回,萧凌抢先一步按住她双膝,迫使她缩不回去,他再侧身坐在床沿,两人肩并肩紧紧挨着坐。
“你还没戏弄我谁骗我那是猫喝过的水,害我吐了半晌。”萧凌的手从她膝头抽回,轻轻拨开她耳边碎发,露出她雪白的耳朵,红唇凑过去,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哦,我懂了,原来你就是那只猫,会耍人的小坏猫。”
萧凌的声音本就很悦耳,低沉有磁性,如今,他再故意压低了声音往她耳里送,一瞬间,似天降毛毛细雨,每一丝都落在她心湖,打起一圈圈涟漪。
那滋味,说不出的酥。
严诗诗耳朵都听醉了,半晌,缓过神来,脑子清醒了,找回自己的声音,仰起脸朝萧凌倔强道“就是戏弄你,怎么了谁叫你白日过分,你活该”
白日
哦,这是算账来了。
“好,是我活该。”萧凌笑着认栽。
说实话,这世上敢如此捉弄他的人,还真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严诗诗一人。换个人,都得倒大霉。要知道,他方才差点连胃都吐了出来,难受死了。
你想想,爱洁的人,幻想自己喝下猫舔过的水,多恶心啊。
“哼。”严诗诗倔强一哼,上一世是夫妻,她再不关注萧凌,也是或多或少知道点萧凌的个人习惯的,哪能不知他爱洁
明明知道,却还是这般捉弄一顿,自然是给她自己报仇的。姑娘的心眼都大不到哪里去,辛辛苦苦写下的第一封情书没送出去,晦气极了,心头怎么可能没有丁点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