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宾客尽欢,因为部队上临时有调派,谢程把谢悠送到帝景蓝湾便离开了。
谢悠回到家里,换下睡衣坐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外边刺眼的灯光,发了会儿呆。
她走进书房,从书架上把一个信封抽出来,似乎被打开过很多次,封口处都出现了毛边。
谢悠把邀请函拿出来,默读一遍又重新认真叠好塞进信封。
那是国内顶尖芭蕾舞团的邀约上边还有乔枳的亲笔签名,多少人连门槛都够不上,收到这样一份邀约是国内芭蕾舞者的梦想。
捏着这份邀约信封,她还会想起当时收到信时的激动和喜悦,但对她来说,终归是一场空。
谢悠平静的垂下眸子,又重新把信封随意塞进一本书中夹页中,重新回到落地窗前。
那段记忆她并不模糊,她换好舞鞋还未出更衣室便听到外间起了争执声,她亲眼见到一个高傲的女生将另一个娇小的女生推倒,女生的脚腕磕在坚硬的金属柜子上,当即肿了起来。
推人的女生有恃无恐,对峙时她鼓起勇气做了证人,但人证和女孩脚上明显的伤都抵不过推人的女生的特权。
后来她才知道,推人的女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是受伤的女孩被逐出舞团。
在谢家,她见过的恶并不多,却并非完全没见过,豪门争宠的事情她多少听过,商业上的一些肮脏手段她也不是没见过。
那时候她接受不了她心目中神圣的舞团也会出现这种不公,上场前,她看着底下一味劝受伤女孩原谅的老师们,觉得心底一片冰凉,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被兜头浇下一股冰水,尖锐的冰碴儿深深扎进心底。
谢悠伸手环住双腿把自己紧紧抱起来,心底空荡荡的,刺耳的风袭卷着荒凉呼啸而过,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堵的难受,想宣泄出来却找不到出口。
她披了件外套换上凉鞋走出家门。
拿着钥匙晃荡到小区底下的超市,在柜台前犹豫很久选了一盒女士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一个人捏着烟盒坐在路边,没有打开的意思,纤细的手指捏着金属打火机,淡黄色的火光明明灭灭,照亮她的巴掌小脸。
她在小区花园逛了很久,骨肉匀称的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直到回到家都没有勇气把烟盒打开。
彻夜难眠。
第二天清晨,谢悠看着大理石桌面上的烟盒和打火机,有片刻的震惊,昨天晚上她竟然想要用这种方式排解心底里藏起来的情绪。
胡乱的将烟盒放进抽屉,走进衣帽间。
换好衣服出来时,挂钟指针正好指到七点,班级群里通知早八点在教室集合,从帝景蓝湾到学校不过二十分钟,她还有时间出去吃个早餐。
谢悠换好鞋,拉开门转身去抓台面上的钥匙,突然听到身后一声轻笑,疏懒的薄荷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