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肸
厉城夏日傍晚,余晖收敛殆尽。
夜色铺满了整片天空,空气微凉,微风裹挟着水汽将燥热的空气一寸寸浸润。
阴暗的小巷透不进一丝光,巷子很深,墙壁上有潮气渗出,墙根处还长着青苔。
巷子尽头有一处转角勉强能停一辆车的空间,发黄的灯泡散着微弱的光。
男人点了烟咬在唇边,火光照亮了半边侧脸,高挺的鼻梁和清晰优雅的下颌线轮廓在火光中显现出来。
“浩子的腿,总该有个人来赔。”
他声音不轻不重,有着少年般清润的薄荷音。
弯腰拎起一旁散落的棒球棍,落下的手腕却突然顿住,抬眸看向一侧背光而立的纤细单薄的身影,眯了眯眼却看不清来人的容貌,勾唇一笑,“小妹妹还要继续看见了血小心晚上做噩梦。”
谢悠怔了几秒,盯着墙面的影子不自觉屏住呼吸,她平时不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家里也不允许她乱跑。
只是大黑在这里安了家,哥哥又不允许她养狗,只能趁着舞蹈课下课这段时间来偷偷喂它。
今天下课迟了,路上又堵车,拖到现在才来喂它,没想到竟撞上了斗殴。
她完全忘记了该有什么反应,手脚冰凉,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见到男人打在墙面的侧影。
“怎么要帮哥哥收拾这群人”男人踩着脚下人的手腕,将手上的棒球棍收了起来,声调疏懒。
谢悠眼皮轻轻颤动,咬住下唇,捏着衣角摇头,手中的狗粮散落一地,呆愣愣的缓了几秒才转身朝巷口跌跌撞撞的跑去。
傅廷琛见人离开了,看了眼地上散落的狗粮,瞥见角落里搭的小窝,干净的棉被露在外边,小窝已经被砸塌了,深吸了口烟,在肺腔中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烟圈。
漂亮的桃花眼弯了弯,似笑非笑的看着里侧滚在地上的六人,薄唇勾出一道极浅的弧度,抬手抄起棒球棍轻轻落在男人胯骨处,“告诉你们老大,明的暗的冲他爷爷傅廷琛来”
话音刚落,手臂扬起,棒球棍重重落在男人胯骨处。随着男人一声惨叫,巷口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机车的引擎声,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汽油的味道。
傅廷琛原本弯腰将狗粮的包装袋捡起的动作顿住,猛然抬头看向还未跑出小巷的背影,低低骂了一声,将唇边的烟狠狠捻灭,快步跑过去。
谢悠还没跑出小巷就被数辆机车的大灯晃了眼,一众机车呼啸而来,没有来得及减速,也或许是并没有减速的意思,朝她直直冲撞过来。
巷子很窄,没有任何遮蔽物,谢悠来不及躲,身体突然被从后方扑倒,腰际搭上一只手将她拉到一边,头撞进坚硬的胸膛,鼻子上的软骨撞的生疼,她抬手小心翼翼的揉着鼻子。
后知后觉的,膝盖处和手肘处火辣辣的疼,粗糙的沙砾嵌进了伤口,豆大的眼泪霎时滴落。
傅廷琛后背撞到坚硬的墙面,闷哼一声正要起身却感觉脸上有液体滴下,他心中一个激灵,借着灯光看去怀里的小姑娘红着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女孩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少部分落在他颈间,心里像是被羽毛不轻不重的刮了一下,酥酥麻麻的痒。
见她没有大碍,心中松了口气,如果小姑娘受了重伤,他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若是被家里知道他跑来厉城打架,得要他半条命。
“傅廷琛。”为首的男人缓步走来,二十几号人从机车上下来将巷口堵的严严实实。
见傅廷琛怀里还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