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较量下,马托斯对杜渝已然改观在渤海国,能承受住他强力抢攻的,不过寥寥数人。而身为女子的杜渝,竟能先压着他打了百十回合,在攻守逆转后,亦能不慌不乱。这份气魄,便已让马托斯心生敬意。
他打定主意,不肯太下杀手,琢磨着如何不让杜渝输得太难看。思量之间,马托斯清叱一声,手中铁戟合二为一,他一按机关,柄身顿时拉长,双头铁戟在背后滚开,马托斯有如神助,狠狠将铁戟抡圆了,拍向杜渝头顶。
杜渝背后便是高台边缘,若是退下,定是输了。她双眼微眯,没半分惊慌,以腕带衬着剑身,单膝着地,硬接了马托斯蛮不讲理的一拍。
台下众人高声惊呼,景秀眸光一动,已知杜渝接下来如何应对。身前的帝王脚下一动,差点站起身来,随着众人高呼,李倜松口气,道“杜卿武艺当真不凡。”
满以为一击得胜的马托斯也没料到杜渝能接下,但他变招极快,长戟一转,便向杜渝膝下铲去,非逼着她倒滚出台。
杜渝长吸口气,鏖战至今,她等的便是此时。却见她弃了长剑,右手撑在铁戟刃前,身体倒立。马托斯只觉得兵刃陡然沉重,不由得重心下移,着发力,杜渝倒纵而出,足下接连踢向马托斯后腰、腿弯。脚脚得中后,马托斯再难支撑,踉跄数步,勉强立在高台边缘,眼看着就要跌下。
杜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右侧,气息难平,却伸手扯住了马托斯袍角。借着此力,马托斯到底站稳了,未曾跌下去。
场上瞬息万变,场下的高呼因着此举顿止。李倜低声道“景卿,这是什么结果”
景秀躬身道“回圣人,杜统领手下留情,倒是合了两国情谊。”
马托斯望着高台之下,将手中铁戟弃在脚下,转身抱拳与杜渝道“是杜统领胜了。”
杜渝道“你没有跌下去,咱们重新来过。”
马托斯摇着头,道“杜统领隐忍多时,才算准时机一击得手,你凭武功光明胜我,又留足了脸面,我输的心服口服。”
杜渝自知是耍了小聪明,何况若非有景秀所传首阳功的益处,她哪有这些个体力争斗下去若马托斯还要再战,她是定然要输的。
马托斯行至台边,冲着大茂黎的方向,手臂贴着胸口,道“殿下,我输了。”
大茂黎正欲开口,李倜已然起身,击掌道“如此勇士,不过是拘泥于形制。想来换了场合,杜卿在你手下,是必败无疑。杜卿,你说可是”
杜渝一笑,道“臣不是马托斯的对手,侥幸而已。”
“英吉,取了那柄浓雨来”李倜哈哈大笑,英吉早有预备,从一旁毛栗子手中接过一柄陌刀,跟着李倜上台。
“浓雨是今年新制的陌刀中,最好的一柄。”李倜单手拾起来,掂量了几下,向前一送,肃穆道“现下,朕将此刀赠给你。你是渤海国难得的勇士,望你用此刀,在将来,为渤海国立下赫赫战功”
马托斯双膝点地,双手举起,难以控制着颤抖,接了沉重的陌刀。须知唐刀四制,其中陌刀以其战力彪悍,铸造之法,一直为朝廷垄断。虽有民间按其形制仿铸,却因材料艰难,总是缺之精髓。
马托斯激动的说不出话,大茂黎行至马托斯身旁,行半礼,躬身道“外臣,代马托斯谢过陛下恩赐。马托斯性子鲁直,想来已是失于言辞。陛下胸怀宽广,还乞求陛下恕其不敬之罪。”
“直爽之人,何罪之有”李倜伸手扶了大茂黎起身,道“头一场便如此精彩,竟打了快两个时辰,朕有些饿了,毅侯可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