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簪娘已有主意,但见杜渝眉心深锁,显然与她想到一起去了,斟酌了一番,仍道“姑娘是对有了疑虑么”
“否则,咸石何以不回家”杜渝寒着脸,琢磨着道“阿兄另外两个书童是死是活,也得谨慎寻访,不可掉以轻心。”
“姑娘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簪娘应了一声,就再没了言语。
一路无话,夜间也不曾停留,换了杜渝赶车,竟是直奔长安不做停留。
回了长安,杜渝面上不动声色,隔日陪着崔氏坐坐,闲谈家常。也吩咐了曲达、孔颖、南相云几人,莫要为难付狭岩。
她回来的当夜,在烟台辗转难眠。夜里披衣而起,未曾惊动簪娘,如幽魂一般在公主府后院游荡,鬼使神差的独上六合亭。
她在公主府住的久了,虽认不齐府中侍卫,但侍卫们都认得她。一般时候,当真如李依所言任意出入,畅通无阻。
枯坐半宿,杜渝还是决定,暂且不与李依半分消息。国事沉重,杜渝仅有三分怀疑,还不到要让李依心烦意乱的时候。况李依待杜漓情深,这般消息入耳,只怕她承受不住要垮。
翌日,即便染了风寒,杜渝仍旧照时点卯,与千牛卫同袍在校场演军不止。她脸色不济,曲达心下担忧,但耐不住杜渝性子刚烈,一句也不敢多劝。
这一番折腾,杜渝心中积攒的怨气倒是散了,那风寒也因一场热汗消去不少。曲达这才敢舔着脸问“老大,你这是在外受了什么气脸黑的都跟碳似的。”
杜渝没理会他,道“让你办的事情妥了么”
一说正经事,曲达忙站直了,道“统领放心,三队共计三百零九人,已遴选完毕。我已命人传阅四夷馆地图,令他们烂熟于心,届时四夷馆连苍蝇也飞不进一只去。”
杜渝微微颔首,曲达出身陇西曲氏,家中三代儒林贤才,唯他一个武夫。但这个武夫喜文好墨,这些细致活给他,是断不会有差错的。
“前几日金吾卫抽调有勋爵的,你为何不去”杜渝问起这个,曲达小心瞥了她一言,道“听说景将军治军极严,我是懒散惯了,实不愿去。”
“也就你们三个,留在我身边。”杜渝如何不知人往高处走的道理喟叹道“你若后悔,等使团离京,我去帮你说道一二”
“老大”曲达忙打断她,道“老大,你误会了”
“上官、梅芸俩是族中所迫,他俩心下着实不情愿的。小牧、子昌、阿臭应了,不过是想去偷师。”曲达说到这儿,捂着嘴凑在杜渝耳边,低声道“金吾卫短短半载,大比中战力陡升,这其中手段,咱们弟兄都眼红得紧。可咱们是安西战场上拿马匪杀将出来的,这长安城哪来的马匪给咱们练兵这三个小子去的时候,与景将军说好,只去一年。今后老大你在哪里,咱都要跟着。”
杜渝鼻尖一酸,默了半晌,才道“曲达,告诉弟兄们,劳他们费心了。今后有我杜渝一日,便不让弟兄们委屈一日。”
曲达松了口气,道“这才对嘛。老大你若有为难之事,尽管跟弟兄们说。回了长安城,谁家里没些手段咱们再也不是安西那边孤独的狼,而是成群结队,敢杀猛虎的狼群。”
“胡说八道些什么。”杜渝笑将出来,道“今次得圣人提携,或许能将付挟岩逐出千牛卫。但一切稳妥,他挂着千牛卫副领之职,便不能在此事上堕了千牛卫的名声。”
“放心,再烦他,这件事我只会帮他。”曲达今为千牛卫经略,军饷钱粮全在他一身,杜渝沾手都不愿了。
过得几日,已是初夏时分。
这日杜渝带着尔璞去了趟慈恩寺,当面归还那枚签子,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