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官差正小心翼翼地查验屋中各种证据。
外面天已至拂晓,万物苏醒,溢进来的柔光勉强驱散了一点这里的寒意。
齐小南与齐叙已被带至正厅问话,现下只有他们三人。
“你们是不是扫把星下凡”
李谟百思不得其解地在他们二人脸上扫了一圈,“这才离那日对簿公堂多久”
唐恣无视了他的目光,悻悻揣着手,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凶手什么时候想杀人又不是草民能决定的。”
姬云崖更是漠然地看着舒王殿下,答非所问道,“怎么是大理寺的人,长安城外也归你们管吗”
“”李谟突然很想把自己腰间的错金刀拍在这二人脸上,他咬牙切齿道,“是在怪本王逾权你一个刑部司的不也花里胡哨地站在这儿吗”
姬云崖条理清晰道,“本司休沐恰巧路过天福镇玉窍庄,恰巧在此歇息两日,又碰上了凶案罢了,并非李少卿所说以刑部司之职到此,故不存在逾权一说。”
他说的言之凿凿,正义凛然。
李谟比姬云崖还小上五岁,论口才他不是状元出身的姬大人对手,此刻正被反呛得目露凶光。
唐恣只得给他的小皇弟打圆场,哈了一声道,“天福镇地处蓝田长安相接处,蓝田县令都大人还吊着半口气,京兆尹严大人应当还在上任路上,找大理寺并无不妥,破案要紧,破案要紧。”
李谟轻哼了一声。
姬云崖点到即止,他低下了头去看那具尸体,沉思道,“要找陆驷过来吗”
李谟咧了咧嘴,“你是信不过大理寺的仵作”
姬云崖正色,“尸体死状诡异,一个大活人凭空变成了骷髅,多一个人总是验得更准些。”
唐恣却摇摇头,“一具骷髅而已,不需陆大人亲自跑一趟。”
他已经走到尸体面前,从头到脚,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骷髅身上的圆领袍,然后道,“这只骨架显然不是齐兆的,也不是大活人变的。”
“髋小,骶短,几乎无弯,骨松而呈浅黄泛黑,无软骨,颈骨横断,嘴巴大张,这是一具被勒死的女人尸体,而且至少已经死了十年。”
唐恣拍拍手,很快便下了定论,那些分不清是灰尘还是骨屑的可疑粉末在空中纷飞。
李谟皱眉捂住鼻子,神色却凝重起来,“玉窍庄丫鬟仆从一个都不少,唯一的女人齐小南征跟她兄长在一起,那么这个女人又是谁”
“不晓得。”唐恣老实地摇摇头,“我们来时大门紧闭,后头用衣柜顶着,外面的人进不来,里边的人出不去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齐兆变成了这具骨头。”
李谟表示不解,“官差验过,这里没有秘道,齐兆怎么会凭空消失”
他略微有些寒毛直竖,他不信鬼神,但对都冰遇狐一事还是有所耳闻,鬼宴上瞬间消失的宾客和凭空出现的骷髅,和眼前此景并无二致。
姬云崖在他二人说话时,已经把那只被他踹飞的可怜柜子拉到了李谟面前,那是一只双开的梓木镂花衣柜,上嵌金玉,通体都是玉窍庄的奢靡之气。
“我觉得是齐兆出于某种原因,把这具尸体放在了床上,然后自己关门离开的。”姬云崖指着双扇柜门的把手,“我踹门时发觉,这只柜子是梓木做的,轻巧易雕刻,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笨重,而且这种把手一跟结实的丝带就能做到让大门紧闭。”
李谟看了看那只柜子,毫无犹豫摘了发冠,扯下自己的发带递过,“这是西域进贡的格罗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