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意地将伯劳挂在床头,在行囊中左掏右掏挖出一颗松子糖,刚想塞进嘴里,指尖却陡然调转了方向,往横梁上飞去,一道乌黑的身影就这么“诶呦”一声倒在他面前,摔了个狗啃泥。
“舒王殿下拜访寒舍,怎么不走门啊。”唐恣在四仰八叉的李谟面前蹲着叹气,“这是老房子,老木朽矣,你要是抓不稳,很容易摔下来的,你看这不”
“说,你给皇叔施了什么妖术”李谟就算躺在地上也要当英雄,一个翻身就这么踩在新铺好的褥子上,错金横刀就指着唐恣的下巴,“还有,快束手就擒交代你为何要杀李将军”
“我没杀人。”唐恣从地上站起来,下巴顶着那把刀,往前一步,稳稳当当地撞在脖子中央,他将松子糖丢进口中,“李少卿觉得是我杀人,总得给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吧。”
“还需什么理由”李谟退后一步,雪白的褥子瞬间被他的鞋底划出一道青色的污迹,他那把刀依旧不愿意放下,“这里四面姬云崖和杜秋庭已经派人探过,周围官家那夜并未见有人影跑过去只有那二人看见黑影往左闪去不见了踪影,左边就是你的宅子,也是李将军死前指的地方,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还算通顺。”唐恣嚼着糖块,清爽中带着丝丝甜意的感觉让他心情大好,“那张薷儿一案呢”
“那是他通议大夫府的家事,与李将军何干”李谟嗤道,“莫想转移话题,快快束手就擒。”
唐恣巍然不动,淡淡道,“我若说,李将军与张薷儿死于同一人之手,你可相信”
李谟愕然。
唐恣叹气,“姬大人,你还是快进来,还我一个清白。”
古旧的木门被人推开,一股冷风冷雨就这么附在姬大人身上一道进来,他铁青着脸,脏着一身绛紫色官袍推,下摆湿透,狼狈异常,尤其是官帽上几只七零八落的白色羽毛颤颤巍巍抖得可怜。
唐恣一见他就明白了七八分,叹道,“为何不敲门”
一个爱上梁,一个好翻墙,大理寺与刑部,本质上并无什么差别。
姬云崖拍拍自己,垂目道,“本司不知道里面有人,再者说,这里墙并不高。”
李谟神色变了一变,似乎想笑又转而严肃起来,厉声道,“你以为姬云崖就能救你吗张薷儿与李策本就是两案,不必多费口舌,妄想开脱。”
唐恣颇为无奈地看了看姬云崖,姬大人声音幽幽,犹如古井游魂,“张薷儿与李致略,的确有可能是同一案,而且顾成业嫌疑颇重。”
“顾成业”李谟还是不肯放下那把刀,“可那日他并不在青云巷,若是雇凶,他和李策素无恩怨,作何解释”
看来还知道悄悄调查一番,的确比姬云崖强些许。
姬云崖挤了挤袍子下的水,闷声道,“李策的死,是因为有人怀疑他得了摄虫症,所以灭口,张薷儿死前身上带有治摄虫之症的鹤草芽香囊,此病症早在百年前就被压下不提,知之者甚少,如今两案都与其有关,而且二人被杀相隔不过短短几日,故本司觉得,定有关联。”
李谟对顾宅一案并不知晓底细,他不过是被韩王府一道撤开潺潺书院布防和好好收拾潺潺书院的密令弄得满腹疑云,又实在放心不下刑部司的草包尚书和一群废物点心,这才悄悄地埋伏在潺潺书院想借此抓住唐恣的把柄,不料其中有如此关联,他虽瞧不起姬云崖,但对刑部司尚书的话还是有几分相信,一时间面色有点尴尬。
“不过舒王殿下你能不能先下来。”唐恣避开那已经松下来的长刀,心疼地上前拍拍自己的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