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烨是藏了些钱的,送他去霍家的奶妈给他收拾了小箱子,里面有霍老爷写的信,还有他生母的小相,和一小袋钱。
霍震烨拆都没拆那封信,把生母的小相拿出来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个很美艳的女人,霍震烨这双眼睛就很像她。
他把相片贴身藏起,拿着那袋钱,带白小七去吃奶油点心。
抚育院门外是片灰雾,他刚走到门前,灰雾就散了,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各种挑担卖吃的玩的商人。
这些当然是假的,是霍震烨想像出来让白小七高兴的。
他瞪圆了眼睛,乌黑双目盯着玻璃橱窗,两只手紧贴在窗上,看着里面的烤鸭子流口水。
霍震烨大摇大摆带他进去,让白小七饱吃一顿。
路过商店时,又买了些纸笔回去,推给他“你玩吧。”
白小七连握笔都不会,他捏着笔怯生生问“怎么玩”
“画画啊”他不是说他因为画画得不错,手又很灵活,所以才被师父收入七门,应该是从小就爱玩这些。
白小七倒是真的很爱玩,他兴致勃勃涂了满张纸,把这张纸拎起来给霍震烨看,乌黑眼睛里盛满光芒。
霍震烨曾无数次感叹过白准的天赋,但现在他的“画作”上涂满了各色颜料,红的黄的绿的。
“你画的是鸟吗”霍震烨看了半天,没看出来,只好靠蒙的。
换成原来白准早就生气了,可白小七眼中光芒不减“是春天”他连声音都是软绵绵的。
他画的画就是涂上一块块色块,折的纸更看不出形状,手指怎么动都不灵活,揉成一团。
霍震烨有些发愁了,这孩子再这么下去,可就拜不了七门,做不了纸扎了。
做不了纸扎
霍震烨看着那些充满艺术气息的画,又看了看白准的腿,他的腿现在是好的,能跑能跳能走。
他想起白准连洗澡都不肯脱下裤子,他不愿意让他看残缺的那部分。
白小七盯着霍哥哥,看他脸上一会担心一会又高兴,最后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问“你想不想跟我回家”
“嗯”他点头了,像蝴蝶像小鸟,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霍震烨躺在床上笑了,白准的目光没有离开他片刻,看他面露微笑指尖一紧,他在做美梦,美梦是最不易醒的。
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霍震烨还没要醒的迹象。
“阿秀,去把许彦文找来。”
阿秀瞪圆了眼睛,她知道主人讨厌许彦文,但她依言去找许彦文,把他叫到白家。
“给他吊针。”他要是一个月不醒,一年不醒,再醒来时就得瘦成骷髅了。
许彦文急了“白先生,他得做详细的检查,我问过我的教授了,这种病症有可能是眼疾,也可能是突发脑病,我们可以”
白准不耐烦跟他多话,他指尖一动,堂屋立着的纸人走向许彦文,它们把许彦文团团围住,架了起来。
阿秀将脸扭到一边,她低下头,不去看许彦文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的病,只有我能治,懂吗”白准冷眼睨他。
纸人一松手,许彦文掉到地上,他往后栽了两步,怔怔出神,纸人会动纸人竟然会动
原来白先生是干这个的。
“给他吊针。”白准忍怒不发。
许彦文看看纸人,又看了看躺在床上霍震烨,为了朋友他把害怕强压下去“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