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陶家会倒霉,心里只觉得快意。
她过穿马路,身后传来“呯”一声巨响,人群一阵尖叫。
苏茵什么也听不见,嘴角边浮现笑意,眼前出现一条长巷子,尽头一点残阳血色。
就在她茫然不知自己在哪的时候,恍然看见前面小洋楼内灯火通明,像是在办酒会,苏茵的脚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她闻见美酒佳肴的味道,两个招待看见她就笑,把她请进去,被人拉着,送上了台。
四周灯火刹那熄灭,红黄灯光变成幽绿鬼火,那新郎倌转过身,一身西式礼服,他瞎了一只眼,正是詹少堂。
苏茵再一低头,她身上穿着雪白婚纱,她转身想逃,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时,她直挺挺的躺在花轿内,“花轿”摇摇晃晃将她送进喜堂里。
詹老太太问陈仙姑“怎么样成了吗”
陈仙姑腰摔断了,趴在床上起不来“这要再不成,我这条老命就没了。”连纸扎都重新做过一批,按如今时兴的样子,烧的是洋礼服和小洋楼。
桌上放着两个木牌位,一个是詹少堂的,一个是苏茵的。
红烛一灭,两个牌位齐齐倒下,“啪”一声,扣在木桌上。
屋外星月黯淡,詹老太太终于如愿以偿,她心满意足的吁出口气,又有些遗憾“我到底是没能喝到子孙酒,媳妇茶。”
桌上那块属于苏茵的牌位,轻轻移动了一下。
夜半三更,床头倏地显出一道红影。
詹老太太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她恍然睁眼,就见一个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站在她床边,脚上一双龙凤鞋,鞋尖高高踮起,手里捧着个青瓷盖碗。
“请老太太,喝孙媳的茶。”
阴风吹起红头盖,露出苏茵的脸。
詹老太太死在睡梦中,到阴间喝她孙子的喜酒去了。
白家小楼响着一串喷嚏声,霍震烨捂着鼻子去门口拿报纸,拿进来往桌上一扔,风吹起报纸一角,显出一行油墨小字。
教会女学生车祸丧生。
下面还配着车祸现场的照片,霍震烨扫一眼,刚要放下,又拿起来细看,这照片拍到路边的一间店铺。
店铺的玻璃窗上,印出一队纸扎送喜队伍,静静立在街道边,像是来接新娘上轿。
“是苏茵。”霍震烨眉头微皱。
白准从屋里转出来,他用帕子捂住鼻子,脸上神色恹恹。
霍震烨一看见他扔下报纸“你出来怎么也不披衣服。”进屋替他拿条毯子出来,盖在白准身上。
白准瞥一眼报纸,霍震烨拿给他看,是不是因为他没把人偶一并烧掉,所以苏茵才会死。
“诅咒诸毒药,所欲害身者,还著于本人。”
霍震烨打了个喷嚏,心想话说的真没错,他是因为梦见了白准,梦里荒唐一场,所以才着凉感冒的。
想到梦里那事儿,他就身上一热,跟着又打了个喷嚏。
白准听他打喷嚏,想到这话也能说自己,这人就是个绝顶的麻烦精,他撇过脸去“不是说吃锅子么”
两人都有些风寒,吃热锅子出出汗。
霍震烨笑了“知道,你躺着去吧,等锅子送来了,我叫你。”他还叫人送两坛子秋梨酒来,洋酒也有,就怕白准喝不惯。
铜锅傍晚送来,伙计不进门,把东西交给霍震烨“先生慢用,明日我来收锅。”
霍震烨干脆掏钱把锅买了“不用来拿,这锅子我要了,要是吃的好,以后你只管送炭火和肉